不過,多次聯絡當事人未果,他們也不能擅作主張。
「安蕾,你聽見沒?」她不確定的問著。「總之,你先到出版社一趟。」
掛斷電話後,安蕾陷入無盡的茫然中,六神無主、眼神渙散。
簽約金的三分之二已撥出去還債了,不可能全數退還。
再者,她從不曾謊報過學經歷,又何來詐欺之說?
思及此,她忙不迭翻出前幾天的報紙,尋找相關新聞。
影劇版斗大的標題映入眼廉,內容大致上和魚編說的差不多,詳細報導她如何出賣身體、搶別人未婚夫的情形。
而刊登的黑白照片好像是高中時期的大頭照,感覺起來,像是名通緝犯。
子虛鳥有、亂寫一通!
把這一個禮拜以來的報紙瀏覽過,她腦海唯一浮現的畫面,是朱碧雅憎恨的表情和警告。
打開網頁,旋即跳出一個視窗,是一具女性胴體、搔首弄姿的擺出各種撩人淫蕩姿勢。
那是她的臉沒錯,但身體不是她的!
顯然是被移花接木過後的成果。
氣呼呼的把報紙揉成一團,關上電腦,沒有多加思索,馬上著手整理隨身物品驅車北上。
離開了擋風遮雨、療傷止痛的避風港,她再度隻身回到滿城風雨的台北。
外表柔弱的她,在家道中落之後,便有了面對現實的體認,不再輕易逃避、沮喪。
所以,即使心早已遺落在「他」身上,她仍可以強忍著灼身的熾烈相思之苦,專注於寫作,而非自暴自棄任憑怠惰。
這一趟台北之行,卻在她的生命中掀起一陣驚濤駭浪,亦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轉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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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幾個小時車程,到了台北,安蕾馬不停蹄的趕往出版社。
十二樓的出版社門外已守著一批記者。
她從來不曉得,自己的名氣何時響亮到足以成為記者追蹤守候的對象。
趁著尚未有人發現她的存在,安蕾調頭搭電梯下樓,在一樓咖啡廳撥電話給白穆愉。
約莫二十分鐘後,白穆愉戴著帽子、口罩姍姍來遲,看起來頗為鬼祟,格外引人注意。
「老天,你終於現身了。」見到安蕾,她頓時卸下胸中大石,鬆了一大口氣。
「快!跟我走。」
白穆愉拉著她,二話不說就急急往外走,推她上計程車。
「要上哪去?」安蕾嘟著嘴咕噥。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真差。
「去帝王飯店。」白穆愉吩咐司機。
「帝王飯店?!」安蕾的眉頭揪成一團,對這四個字敏感至極,一股不祥預感襲上心頭。「去飯店幹什麼?」她一臉怪異的瞅著編輯。
事情發展荒腔走板,脫序過分嚴重,讓心情本就沉重的她,好脾氣陡然惡劣起來。
「出席記者會。」白穆愉告知她詳情。「聽說紘覆集團的執行長也會來。」白穆愉顧左右而言他。「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那麼大,你的面子也夠大,連執行長都出面了。」
心裡的擔憂和恐懼,折磨著她,讓她忐忑不安,心臟快從喉嚨蹦出來了。
怕自己牽連無辜,直到抵達目的地前,安蕾都索性閉嘴不再講話。
在進入帝王飯店前,安蕾被服務生客氣的擋在門口,理由是她的穿著不及格。
緊身T恤、低腰牛仔褲,如此輕便休閒的打扮,確實和六星級的帝王飯店格格不入。
即使白穆愉向他們說明來意,他們仍堅持不放人。
真可笑,連被審判都要盛裝出席。
正當她們無計可施之際,一輛黑得發亮的名貴房車緩緩駛近,停在廣闊的腹地前。
Doorman見狀,立刻趨前鞠躬作揖,恭敬的候在車門邊為貴客服務。
車門打開,一名溫文爾雅、氣質出眾的男子走下車。
當安蕾看清他的面容後,屏住呼吸,兩眼發直。
卓岳當然也看見她,俊雅的臉孔上沒有表情,且那雙高伏特電眼瞬也不瞬的瞅著她。
哇!再看,還是一樣帥、一樣有氣質。怎麼看都不厭倦……
白穆愉雖然已過了十幾、二十歲崇拜偶像的年紀,但見到帥哥,任誰都會目不轉睛的想要多看幾眼。
「魚編,我們走。」安蕾避開他火熱的注視,心卻早在見到他的剎那間,背叛理智,為他瘋狂鼓動,神魂俱失。
突然,她的藕臂被一隻溫暖的大掌及時拉住。
安蕾僵住不動,心中既欣喜又苦澀,十分矛盾。
「為什麼站在門口?」卓岳悅耳的嗓音有酥人筋骨的魔力,他的目光駐留在安蕾身上,卻是在問和她同行的白穆愉。
「呃……」能和俊美到近乎虛幻的白馬王子交談,一向伶牙俐齒的白穆愉興奮到說話有點結巴。「我們……他說我們服裝不合格。」她指著服務生回答。
她沒有要求安蕾打扮一番,怕她起疑心。
「跟我來。」卓岳執起安蕾的柔荑,也交代白穆愉,朝飯店的地下室而去。
安蕾企圖想抽回手,無奈,卻被他牢牢包覆著,撼動不了半分。
地下室販賣的全是世界名牌,各式商品應有盡有,還包含全球限量商品,是提供上流人士購物的絕佳天堂。
根本是一般老百姓遙不可及的另一個世界,當然也包括安蕾和白穆愉在內。
這裡的某些商品價格,就足夠她們過一個月、甚至兩個月以上的生活費用。
「放開我!」安蕾執拗的欲掙脫他的掌心,但她越使力,他就握得越緊,絲毫不妥協。
停在頂級名牌YEN的專櫃前,卓岳吩咐如花似玉的美麗銷售員拿出當季最新的服飾,讓她們試穿。
沒遇過這等陣仗的兩人,愣愣的任憑銷售員拿出一套又一套的華服,在她身上比來比去。甚至,還堅持幫她們換裝。
白穆愉樂在其中,而安蕾尷尬之餘,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自己動手。
最後再由專門的化妝師替她們上妝,半小時後,原本衣著隨性的兩人,搖身一變,成了高雅麗致的名門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