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愛我嗎?」他沒有等她回答,只是像在說服自己般道:「你真的愛吧!」
「我只有你呀!」她知道他不相信她,但除了語言,她還可以怎麼說服他?
這句話無疑是火上加油,若只有他,她怎麼不早一點向他坦白?只有他代表了只有他一個,什麼也沒有,只剩下他,只可相信他,既是如此,怎麼不告訴他?
「若你只有我,我說什麼你都會做吧?」
他抓緊了她的手肘,力道大得弄痛了她,但她咬牙忍住了。
「你會做吧?」
他不是在問她,而是在逼她點頭,她很清楚,在想證明自己的真心之下,無奈且天真地點了頭。
毫無預告的,他推倒了她,撲在她身上,像頭發狂的野獸般撕裂她。
「不——始哥!」她尖叫。「停……我好痛呀!」任隨風根本推不動他,加上兩手受傷,就更無力自保,只能任由他機械性地在自己身上律動。
他怎麼可以如此待她?他要他做什麼都可以,但他怎麼可以這樣強迫她做這種事?!
她最愛的男人竟如此傷害她!
明知道這種事對她而言會產生極大的傷害,他卻仍這樣對她——儘管她是他最愛的女人。
可是他忍心這樣傷害她,她又會是他最愛的女人嗎?她知道自己最初的動機不良,可是現在不是!她真心愛著他,他看不到嗎?他感覺不到嗎?
說什麼愛情可以使心靈互相交流,全都是騙人的!
若愛她,他怎會下得了手這樣對她?
任隨風抵在他肩上的手無力地垂下,放在身體兩旁,身上的男人同時倒在她身上,抱著她喘息,然後像以往一般,憐惜地吻著她的臉蛋每一處——只是這一次,多了她的淚。
「風,我說什麼你都會做的吧!」他對她空洞的眼神視而不見。「我要你嫁給我。」
本來,這會是很動聽的一句話,可是現在卻再也沒有意義了。
任隨風別開了臉,閉著的眼仍在流淚,感到他溫暖的手扳回自己的臉,感到他溫熱的唇吻上自己,卻再也沒半分感覺,甚至可以說是麻木了。
很容易的,要毀滅一段感情、扼殺一個女人,太容易太容易了。
「就算你不是真心,也無所謂了。」龍始歎了口氣,肉體的發洩的確令他怒氣減去,使他回復了人該有的理智——該說是,龍家人的理智。
即使她讓他變得卑微,傲氣盡失,他也無所謂了,只要她在他身邊就行了。
「風,你滿意了嗎?高興嗎?」他的笑容多麼的苦澀,卻又夾著某種程度上的嘲諷。
她仍是閉眼流淚,一言不發。
她任隨風,正正式式失去所有,就連這個男人……也不再是她的了。
☆ ☆ ☆
「好好照顧自己。」龍易為任隨風拉開車門。「去到德國,我的人會來接應你。」接你去天堂。他在心中補上一句。
阿始太像年輕時的他,令他有種執著,使他不到最後一刻也不想放棄他,所以,他只好犧牲任隨風這個人才——去到德國,他的人自會下手,在香港,阿始很容易會查到是他做的,在國外的話,他比較容易推到他的對頭人身上。
是她自己找他幫忙離開,是她給他機會,這不干他的事。
任隨風不發一言,定定地注視著龍易,過了好一會才彎身坐進房車之中。
「小風,龍叔對這件事很抱歉,我並不知道阿始會有辦法查到我們之間的事的。」他關上車門,透過降下了的車窗和她說話。
沉默了半秒之後,她輕聲問他:「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她再度注視龍易,清明的眼光令龍易有點不適,她憑什麼這樣看他?
「小風,我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總要裝一下。
「我又怎麼想你了?」她連笑的力氣也沒了。「龍叔,我累了,好累好累。」
「我知道,所以你快點上機,早點去到德國,可以早點『休息』。」
「為什麼呢?我受不了,也算是解脫吧!」她說了一句他不懂的話。
「乖,別胡思亂想了。」拖太久,阿始發現她不見了,一定會追來。
「怎樣也好,我終於知道,所謂的愛就是如此!」脆弱而無力,相愛而不能互信。「龍叔,我可以有要求嗎?」
「說吧!」他點頭,他是個仁慈的男人,會答允死囚的要求的。
「別讓他過度復健,要照醫生說的去做。」那一天,他就是太過胡來才會在她面前倒下,以他求效率的性格,他一定……站不站起來,已經和她無關了,他再也不屬於她,想他又有何用?
世人認為,站起來對他而言才是好事,但在她不,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除了愛他之外便什麼也不會的女人。但這個世界是由這些世人組成的,那事情合乎世人定下的規章,才是幸福吧!
當一個人愛另一個人愛到什麼也沒時,注定會發生悲劇。
太聰明了。龍易眼神微轉,她明白這一切都是他在背後興風作浪,卻沒有撕破臉,為的是不必深究,但她的聰明太令他惋惜,可是留她在世上太危險,龍家男人不該有愛的。
但是,他龍易是冷情的,不是嗎?
這個女人配得上阿始……也配得上他。
「其實你可以留在香港,你知道,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在『我的保護』下,阿始找不到你的。」他別有深意。
她的嘴角勾出一個嘲諷的弧度,低聲道:「我是你兒子的女人!」
「楊貴妃也曾是壽王的女人,最後不也成了唐玄宗的女人?」他修長的手按到車窗的框框上,彎下了腰,近乎是紆尊降貴。
「龍叔,沒有心的女人,要來又有何用?」她失笑,覺得荒謬,荒謬到令她害怕,但凡一件事超出世人該有的預算,便是荒謬,太荒謬便會使人害怕——尤其製造這荒謬的人是龍易,現在不說服他,怕他會硬來。
結局,就像丁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