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決定要不要完全相信她,因為關於她的調查報告還未送到他手上。
任隨風的聰明狡詐是當年他留下她的理由,她太聰明,讓他不能放下戒心。
但很難相信她不愛他,尤其是那天龍終這個轉播站在他房門外和人聊天時,「不小心」讓他知道她為他放棄了畢業考,一臉倉皇無助地趕回龍宅——只為了他。
當年,才十二歲的她是那麼堅持到英國唸書,拿了獎學金,弄來了所有入學的資料,一點也不麻煩他,只求他讓她去;准她去了,她高興得笑了——那是她來龍家之後的第一個笑容,可想而知她對這份夢想的堅持和執著。
然而,她卻為了他放棄,這孩子本來不想告訴他,怕他知道了會內疚和擔心。她怎會是不愛他的呢?
但是,不輕易相信人,是成功的秘訣。
「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龍易不肯放棄你的理由。她一直好奇,以龍易一貫的做法,沒理由不放棄龍始這個他認為是廢人的人,雖說是龍始一手開展出漂白事業的路,但有龍余做後繼者,龍始的存在便不是唯一的重要,那又何必……
但看完他在公司所有的紀錄之後,她終於明白龍易死不放手的理由——沒有人會放掉一隻會生金蛋的母雞,龍始太厲害了,比較起來,龍余的確是嫩了點。
「只是好奇始哥的事。」任隨風半垂著眼,柔媚的表情動人。
龍始忍不住丟開膝上的書把她抱上膝,但卻惹來她的驚呼。
「別這樣!」她的臉馬上本能地燒紅。
除了她打傷腳的那一晚他曾對她親密一點,之後也很多次讓她靠著他的腿坐,並沒有任何過分親密的動作,一下子教她怎麼接受這種坐法。
「別怎樣?」他愉悅地輕笑。
「會坐壞你的腿!」她低叫。
「它已經壞了,你可以安心坐。」那語氣,夾雜了某一程度上的玩笑成分,只因為對象是她,他才可以稍稍接受自己已是殘廢的事實。
因為是她,他才成了最強和最弱的混合體,他可以絕對地保護她,又會把自己的脆弱暴露於專屬於他的避風港面前,安穩自己的心靈。
只有他才認為自己還未完全相信她。
「就算它暫時用不著,始哥還是最棒的。」她挑字眼說話,並沒有在他腳上大作文章,反是進一步給予對方肯定,用著十七歲女孩該有的崇拜眼光看他。
男人的成功,有部分原因是來自女人的崇拜。
龍始把臉埋到她的長髮中,淡淡的玫瑰花香混著她甜甜的體香,形成她獨有的香味,教他著迷。
太著迷了,讓他要獨佔她,獨佔到不想讓她去唸書。
本來他的女人就什麼都要好,但現在不同了,她成了殘廢,讓她念太多書只怕她日後會嫌棄他。現在她還小,不懂什麼叫現實,等她長大了,尤其上了大學,明白以她的條件根本用不著屈就時,她就會後悔今天的選擇。龍始想得實際,看著眼前女子的目光微變。
接受了她的奉獻之後,他當然會開始以真心待之,而且自她回來近一星期的表現,令他開始試著去相信她,相信她無論現在或者是未來都不會放棄他、嫌棄他。
一個人再有錢,只要身體上有殘缺,總會潛意識認為自己配不上別人。
就因為他比一般人傲,他就比一般人更自嫌,然後也覺得他人嫌棄他。但風不會也不可以嫌棄他,在她以花瓶砸自己的腳時,她已經沒有退路。
她明知道奉獻之後會換來他的真心,她就不能嫌棄他,否則,她就是背叛了他。
背叛是一條大罪!
而他,不會允許她犯罪,在那之前,他會殺了她。
任隨風輕輕顫抖著,因為龍始在她耳邊呵氣。她再精明,卻怎麼也猜不到這個男人在溫柔對她的同時,心中竟有殺掉她的打算。
「始哥是最棒的,你做生意的手段高明得連大學用書也沒有……嗯!始哥!」她低叫一聲,搗住被他舔濕的耳朵,他怎麼可以把舌頭探入她的耳窩中!
他低沉的笑聲中有著他往昔的自信,大手一托,便把她小小的後腦勺抓牢,然後,唇上一陣溫軟濕熱,他奪取的過程快得讓人措手不及,讓她連臉紅的時間也沒有。
任隨風怯怯地閉上眼,只覺得他的唇熱熱的,也不算太難受……
這麼近的接觸讓她更清楚他的體味,混合了煙草和肥皂的氣味很陽剛、很男性,和她的不同。這種分別令她強烈意識到對方是個男人,而她是個女人,有著這種認知,她就覺得唇上的感覺變得麻辣,血液淨往腦門沖,呼吸也變得極為困難,只想快一點停止。
於是,她勉強地張開雙唇,喘息地道:
「夠了……」
但他不夠!龍始甚至做出更私密的探詢,當他的舌頭溜入她的唇齒間時,真的嚇壞了她,從沒有人告訴她吻是這樣子的,她想閉上嘴巴,想逃開這種過分親密的接觸,但他吻得太深,手也抱得好緊,根本不讓她逃開,硬逼她體會兩唇相吻的滋味。
感到懷中女子快癱軟成泥,龍始才把吻放淺,好一會才放過她。
「初吻?」他的氣息濃濁,要她回答他明知的事實。
她無力地點頭,身體又麻又軟,肺部也因方纔的長吻呼吸困難而疼痛著。
「風,我的風……」他輕聲呢喃,用了「我的」二字,代表了佔有和專屬。
他的傲令他的矛盾,一方面自嫌配不上她,一方面又覺他的身家雄厚,有資格要求她絕對的純潔。
一個新的想法在他腦中形成——女人,總會對自己第一個男人有專屬的感覺,無論在任何時代都一樣,那他趁這時候得到她,她背叛他的機率是否會下降?
他不能相信她,也因為她太小,小地那顆心仍不夠完整去作明智選擇。
但若這顆心還小時,給她灌輸他認為是明智的思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