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份子?你說的是皓天嗎?」羅祺攸推了下眼鏡,疑惑地望向她。
「還能有誰?就是那個鼎鼎大名的二當家,鄞皓天先生嘍!」
柳萸君不屑地撇撇嘴,發現她們這樣抱著一堆書堵在路上聊天似乎很不智。
「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好了。你這些書要搬到哪裡?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示意羅祺攸往前走。
羅祺攸淺淺笑著,細緻的臉頰紅潤發亮。
「我拿到學位後就到醫學院的基因遺傳中心工作,參與遺傳精神病行為的研究還不滿一年,也在大學的生物系兼了幾堂課。」
柳萸君點點頭,她記得羅祺攸念的是基礎科學,會走上研究的路並不教人意外。
「你比我資深,我來這家醫院還不滿一個月呢。」一想到這段「腥風血雨」的日子,柳萸君忍不住咬牙切齒,禍源就是那群惡劣份子!
羅祺攸沒注意到柳萸君話裡的怨意,仍帶著笑往前走,溫順地隨口聊著。
「真巧,這麼快就遇上你。其實平時我很少到附設醫院來,要不是為了查資料,我是難得離開實驗室的。我那個不肖的高中同學最近還好嗎?」想到柳萸君剛說的話,她憶及另一個也是許久沒見面的老同學。
一說到這,柳萸君像是被雷劈到似的停下步伐,怔怔地瞪著她。
「那個曾經跟我同居過的瘋女人是你的高中同學;而剛剛那個辦好出院手續的黑道二當家也是你的高中同學?」
「黑道二當家?」羅祺攸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是指鄞皓天嗎?他不是壞人呀!」他應該不屑膛那種渾水吧。
柳萸君不耐地揮揮手,不急著修正她的想法,她只想知道他們之間可怕的緣份。
「所以說你、他、跟她,都是同班三年的同學嘍?」
見羅祺攸點了頭,柳萸君不可思議地跌坐在一旁的候診椅上,神情恍惚地低喃。
「你們那是什麼班級啊?淨出一些行為詭異的怪人!」最可怕的是,他們都會出現在她的身邊,擾亂她的生活。
羅祺攸看著柳萸君像是中邪的白臉,不解她在害怕什麼?
轉向鄞皓天離去的方向,她的嘴角不自覺勾了起來。
再度遇上鄞皓天,過去的時光更令她懷念了。
他還是很像「他」,加上高中的點滴,這兩倍的情誼讓她非常高興與他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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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長廊上,三個高大的黑衣男子無聲地往醫院大門邁進。
帶頭的那個身型頎長完美,步伐優雅迷人,無論走到何處都閃亮得引人注意。
背後的兩個雄壯威武,緊蹙的眉頭加深了面容上的戾氣,也是路人的焦點。
三人繞出醫院見到停在門口的黑頭車,後面的大漢才一臉悲苦地抬頭向站在車旁、右手裹著石膏的壯碩男子打招呼。
「大哥!」
兩個壯漢異口同聲地喊道,要不引人注意都難。
一時間,週遭穿梭的人群都靜止了,小老百姓們害怕地用眼角偷瞄這群身穿黑衣、氣勢驚人的男子,然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加快速度地從一旁繞開。
察覺到氣氛的變化,戚硯熙仍是一臉平靜,方正剛毅的面孔加上飛揚的濃眉,很有當家氣魄地說:「還叫大哥?你們真想改行,不做廣告改當黑道嗎?」
說完他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當初他真不該答應鄞皓天的提議。
不應該為了揣摩客戶的心境、尋找廣告創意的靈感,就讓全工作室的人一起扮漂白的黑道。雖然是激發出不少好點子,但也因為這群弟兄玩得太投入,引人誤會,還跟照顧他的護士起衝突,讓他本該平靜的住院日子增添了不少困擾。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天天泡茶,有空就來醫院看看戲,只有他這個「大哥」
不但要養傷,還得負責善後。
想到辛酸處,戚硯熙不禁怨恨地往鄞皓天看去,赫然發現那個總是意氣風發的「二當家」居然有些反常!
鄞皓天沉默地倚在車邊,絕美臉上的表情似乎是震驚。
戚硯熙興味的挑挑眉。認識鄞皓天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麼有「人氣」的樣子,肯定是發生事情了。
他不動聲色往方才同路的部下奇怪的表情瞥去,試探地問:「出院手續辦得如何,怎麼臉色這麼差?」
聽到大哥關心的聲音,其中一個叫阿虎的大漢忍不住良心的苛責,爆出話來:「大哥,手續我們都辦好了,只是二當家……」他警戒地偷瞄鄞皓天的反應。
「怎麼了?」戚硯熙好奇地挑了挑眉。
確定二當家沒有動作,阿虎才敢繼續講下去。
「剛剛二當家遇到他多年不見的高中同學,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人,讓對方很難堪。」
說著說著,阿虎想到小女生那張可能很失望的小臉,與同伴對看了一眼,一起擰緊了心疼的眉頭。
看到這兩尊高壯的門神噁心兮兮地擠出可憐的線條,戚硯熙不用猜也曉得這個高中同學肯定是個女的,而且還是那種娃娃型,才能讓他同情心過剩的弟兄們心疼成這副德行。
這下戚硯熙更驚奇了,鄞皓天居然會為女人失神,天下奇觀哦!
他好奇地轉頭打量那尊優美的雕像,等著他的是早已看膩的冷漠俊顏,之前的閃神早被凍結成冰。
鄞皓天冰冷地睇了戚硯熙一眼,再掃向「告狀」的阿虎,只是輕輕一瞥就逼出對方滿頭冷汗。
即使他衣架子般的身材沒有人家魁梧,精緻的五官沒有人家凶狠,臉上也沒有任何不悅的神情,但,就是這樣才教人害怕。
「阿虎。」
冷調的男音輕輕響起,被點名的阿虎立刻立正站好,恭敬地迎視二當家狹長的眼眸。
「我們剛剛的目的是什麼?」
「替大哥辦出院。」阿虎戰戰兢兢地回答。
「辦好了嗎?」冷調的聲音沒有起伏。
「辦好了。」
「那還有什麼疑問?」鄞皓天輕抬眉睫等著他的回答。
這時阿虎的冷汗已經從頭滴到腳底,心寒了,腦袋更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