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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羅祺攸聞聲肩膀凜了一下,立刻轉過身來。

  「原來是你,嚇了我一跳。」發現是她,羅祺攸放心轉回去盯螢幕,好像上頭有什麼東西令她著迷。

  沒人招呼,柳萸君只好拖著剛下夜班虛軟的身體自行招待自己。

  灌下一杯熱茶恢復了些力氣,柳萸君走近電腦,想看看到底是什麼讓羅祺攸移不開眼睛。

  「哇!好漂亮的哈士奇狗!你是去哪裡抓到這麼好看的桌面?我也要去下載一張。」柳萸君一見到螢幕就是一聲驚呼。

  電腦上沒有開啟任何檔案,只有一隻英氣勃勃的大狗站在藍天雪地上,高傲地睨視任何看它的人。

  「我還有很多其它動物的圖片,要的話我可以寄給你。」羅祺攸懶懶地應著。

  察覺到她的反常,柳萸君忍不住要問:「你今天是怎麼了?放假不回家,一個人留在研究室對著電腦桌面發呆,時間多也不能這樣浪費啊!」

  「我在想事情。」羅祺攸意興闌珊地瞄了下牆上的鐘,稍微回到現實。「原來已經這麼晚了。」

  「中原標準時間,凌晨十二點過十分。請問羅副教授你坐在這裡發呆多久了呢?」柳萸君挖苦地問。

  「我不知道,晚上我跟皓天吃完飯回到這裡處理一些事後,就沒再出去了。」

  羅祺攸心不在焉地回答,腦裡塞的還是昨天下午的約會。

  「天啊!你居然跟鄞皓天那個人間凶器一起吃飯?你居然坐在這裡發呆四、五個小時?你腦袋還清楚嗎?」柳萸君激動地大聲嚷嚷。

  她搞不懂這些資優生腦裡到底在想什麼?

  「現在很晚了,你別太大聲,吵到人就不好了。」羅祺攸很有公德心地糾正柳萸君。

  柳萸君重重地吁了口氣。「其他研究人員早下班過週末了,剩下的老鼠、猴子也睡死了,只有你發神經地不睡覺,對著機器浪費青春。」

  「我不是浪費時間,我只是在想事情。」羅祺攸疲憊地重申一遍。

  她不喜歡心裡擱著疑問,多年的科學訓練讓她習慣用邏輯解決問題,可是現在的情況連電腦都幫不上忙。

  「你在想什麼,鄞皓天嗎?」柳萸君端起茶隨口問了一句。

  「嗯。」羅祺攸誠實地點點頭。

  她的承認讓柳萸君一口茶噎在喉間,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咳咳……你剛說了什麼?你想鄞皓天想了一整晚?」狼狽地擦去嘴邊噴出的水沫,柳萸君再也沒有力氣吼她了。

  她真的要對他們那班資優生舉白旗投降了,這輩子她是不可能理解這群怪人的,還是保持距離以免被嚇死。

  羅祺攸的眼神有些茫然,但口氣很清醒。「你有沒有過這種經驗?明明是一個應該很熟的朋友,卻突然發現自己並沒有真正地認識過他?」

  「有啊,剛剛你就嚇了我一次。」柳萸君涼涼地說。

  羅祺攸轉過頭來看她,目光異常認真。「我不是在開玩笑,就是這個問題困擾了我一整晚。」

  見她一臉嚴肅,柳萸君也皺緊了眉頭。「我也有一個很難懂的問題想了很久,你為什麼這麼在乎鄞皓天呢?一般老同學重逢頂多在路上寒暄幾句,要不然就是等同學會時再好好聊聊。你為什麼會自己跑去找他吃飯呢?還一直想他,這不是很奇怪嗎?還是……你喜歡他?!」柳萸君一邊說一邊猜,講到最後被自己的推理嚇到。

  「喜歡?」羅祺攸低低咀嚼這兩個字。「什麼叫喜歡呢?」

  「喜歡就是想常常見到那個人,待在他身邊會覺得很舒服,很想一直這樣下去,碰到他時自己又會變得有些古怪,有些不受控制……」

  「你好像很有經驗?」

  羅祺攸打斷她的滔滔不絕,柳萸君發覺到自己透露了什麼,臉馬上燒起來。

  「我哪有?都是小說、漫畫上寫的,我哪有對象發花癡啊?!」她矢口否認。

  「是嗎?我覺得你說得很逼真、很有感覺,還以為這是你的經驗談呢。」羅祺攸沒有心機地笑著。

  面對這樣的笑容,柳萸君的臉紅得更心虛了。

  「別管我了,你到底是不是喜歡上那個惡魔了?高中時代的暗戀延續到現在嗎?」

  話題轉回到自己身上,羅祺攸沉吟了一會兒,慢慢分析內心的感受。

  「高中時卓伶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當時我很確定自己對皓天沒有意思,但那個時候我的目光常繞著他打轉。現在他變了,我的感覺也變了,是有些古怪、有些不受控制,我不確定這是否就是喜歡?」說完,她一臉期待地看著柳萸君,希望她能給她答案。

  柳萸君無奈地搖了搖頭。「別這樣看我,愛情那玩意兒我也是似懂非懂,不能給你任何建議。但若依常識判斷的話,我會奉勸你離鄞皓天那魔頭遠一點,跟他扯上關係不會有好事的。」

  「是嗎?我覺得現在的他比高中時人性多了,不像你們說的那樣可怕。」沒有遲疑的,羅祺攸就是會替他說話。

  見狀,柳萸君又語重心長地搖了下頭。「相信我,你與他重逢沒多久,我可是跟那群不良份子耗了近一個月,他的城府有多深,我是見識過的。聽我的話,別想他了,回去好好睡個覺,睡飽了,我們一起去散散心,把這些煩人的事甩得一乾二淨。」

  「可是萸君,他們並不是黑……」

  「別再說了,聽我的話就是了。」柳萸君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強硬地堵了回去。

  羅祺攸仍有一個疑問:「可是有煩惱的明明是我,你為什麼也要散心呢?」

  這個問題問到柳萸君的罩門,放掉了她大半的氣勢。

  她臉頰微紅,不耐煩地敷衍說:「我壓力大,不行嗎?總之你等我電話就是了。」

  說完人立刻消失在門外,好像在逃避什麼。

  羅祺攸納悶地望著她的背影,不解她的壓力從何而來。

  她不是才剛到任嗎?手頭的病人不就只有剛出院的戚大哥嗎?還在適應環境的她能有什麼壓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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