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剛剛的聲音是……
她駭然地往音源瞄去,只見到落地窗前矗立著一個修長的影子。
她馬上從床上跳起窩到角落去,拿著一本精裝書自衛。
「你是誰?為什麼闖進我家?再不離開,我要報警了!」
聽到這麼沒氣勢的聲音,影子似乎歎了口氣,慢慢朝她走來。
看著逆光的黑影愈來愈近,羅祺攸害怕地退到門邊,手好不容易搭上門把正要逃出去,黑影早一步地將她包圍。
感覺對方握住了她的手,羅祺攸的喉嚨嚇得發不出聲音,對著門板猛喘氣。然後她聽到背後又傳來了一聲歎息,她馬上鴕鳥地合上眼睛關閉所有感官。
「你果然沒有半點長進,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雖然她逼自己不看卻不能不聽,耳裡鑽進了對方清冷的嗓音。
心頭一凜,她瞬間張眼回頭。
見到那張美顏落實了心底的猜測,羅祺攸這才鬆了口氣。
「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是壞人呢。」
「你缺少警覺又不懂得保護自己,你爸媽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住?」鄞皓天懷疑遲鈍的她怎麼能安然地活到現在?
「這個社區有完善的保全,鄰居間也會守望相助,很安全呀!」羅祺攸天真地答著。
鄞皓天眼角抽了一下,眼底的慍怒慢慢醞釀。
他拉開窗簾冷硬地說:「鄰居嗎?請問對面的空屋有多久沒住人了?離你最近的鄰居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從斜坡下爬上來救你?」
羅祺攸歪頭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認自家的方位是偏僻了點。
「可是我住了近一年也沒發生什麼事,你用不著這麼緊張吧?」羅祺攸不解為什麼鄞皓天這麼愛管她的事?
「因為沒出事,所以任何人都可以自由進出你家,甚至是過夜也無所謂?」他瞇著眼問,輕淡的語調跟眼神一樣,殺傷力十足。
被他一說,羅祺攸想到什麼的叫了一聲:「對喔!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是我送你回來的。」鄞皓天的聲音更輕了。
她感到一股冷氣正從腳底竄上,昨晚的記憶慢慢回籠。
她想起他在海邊帶走她,在車上對峙了一下,接著就沒有印象了。
不過她記得在熟睡前她聞到一股舒服的味道,那味道很近、很溫暖,令人很想永遠依靠下去。
想著想著,她的腳本能地走近他,拉起他的手臂用力吸了一大口氣。
嗯,就是這個味道!
她滿足地垂著眼瞼細細回味。
「你又在做什麼?」
鄞皓天不悅的情緒打斷了她的沉迷,羅祺攸眼神恍惚地看向他。
「你知道嗎?動物界裡,氣味在擇偶時也佔了相當重要的地位。」她毫無防備地與他分享知識。
這種說法讓他眼中的火光熄了不少。
「所以呢?」
「所以我很喜歡你的味道。」她又聞了一下,誠實地說。
「然後呢?」趁著她神志不清,鄞皓天慢慢誘出她的真心話。
「然後……」羅祺攸側頭想了想,所有神經漸漸歸位,臉頰漸漸熱了。
天啊!她又說了什麼?她怎麼敢說這種話呢?
她趕緊放開他的手往後跳了一大步。「沒事!什麼事都沒有。」
羅祺攸扯出僵硬的笑容,虔誠地希望鄞皓天沒聽清楚她剛說的話。
「你還沒告訴我,要是動物被氣味吸引後會發生什麼事?」很不巧的,他是聽得一清二楚,而且有旺盛的求知慾。
她羞愧得想一頭撞昏再睡得死死的,這樣就不用赤裸裸地對他剖析自己的感情。
他怎麼可以這樣逼她承認已經喜歡上他的事實?
她都還沒做好準備呢!
「會發生的事太多了,說來話長,你若有興趣,我以後再整理出列表給你。」
她掙扎著要逃出困境。
鄞皓天不急,淡淡地笑著。「是啊,會發生的事太多了,我們可以慢慢研究。不過凌晨的事,得先算清楚。今天就讓你好好休息吧。」
話一完,他撈起外套走了出去,羅祺攸楞在原地慢慢消化他的話,眼角一偏,剛好捕捉到他踏出院子的一刻。
他在開車門前多看了對面洋房一眼,這個舉動又讓她傻了好一會兒。
他怎麼會知道那棟維修良好的空屋很久沒住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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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進戚硯熙的公司,鄞皓天瞥見好幾雙擔心受怕的眼光,這些眼光不同以往,還添了許多驚奇,鄞皓天慣例地視若無睹轉進戚硯熙的辦公室。
他一關上門,兩道興味的視線又探了過來,即使這次的能量較強,他還是選擇忽視。
不過對方不輕易妥協,帶笑的聲音追到窗邊。
「你昨晚沒回去?」戚硯熙曖昧地問。
鄞皓天斜了他一眼。「別探人隱私。」
「我見你還穿著昨天的衣服,關心一下罷了。」戚硯熙正經地說,嘴角的抽搐露出了馬腳。
「我工作交代完,自己會處理,不用你多事。」鄞皓天不悅地將手中的資料放到他面前,威脅一起砸到。
戚硯熙不怕死地挑了挑眉,沒被他的冷臉嚇到,反而更起勁。
「昨晚第一次見到你失控的樣子,外頭的兄弟都被你嚇傻了,還懷疑是不是世界末日呢?」他打趣地說。
昨天他的冷臉弟兄們是早已習慣了,但問題就出在他還牽走了一個女人,而且明顯的發火,種種異象,難怪小老百姓會杞人憂天了。
鄞皓天瞪著他。「少管閒事。」
「抱歉,基於複雜的人際關係,我很難不關心祺攸的事。」戚硯熙遺憾地說。
「你的問題也很多,有空管別人嗎?」鄞皓天斜了他一眼。
昨天的插曲可不光是他一個人的事,戚硯熙那頭也不好解決。
戚硯熙很有感觸地點點頭。「就是因為扯上萸君,我才不得不多事。我不希望我的感情路因為自己的好友欺負了我所喜歡的女子的好友,而變得更崎嶇。」
他繞口令似的說了一串,就是想探出鄞皓天的心意。
鄞皓天冷眼接招。「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不明白你跟祺攸的關係。」戚硯熙聳聳肩,問得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