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牽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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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你在期待另一個王子嗎?」展翼開朗地笑著,光芒比起天上的驕陽更刺眼。

  她憂鬱的臉立刻垮下,對他的好心情不予理會,逕自繞過他往前走。展翼亦步亦趨地跟著,走了幾百公尺後,麗涓終於受不了路人異樣的眼光,停下腳步轉身跟他理論。

  「你是無業遊民嗎?有時間跟在一個女人背後,倒不如多花點腦筋改掉淫邪的習慣!你知不知道跟蹤女人這種行為很無賴啊?!」

  她的心情爛透了!老天就不能派些賞心悅目的事物來讓她振作嗎?像他這種痞子,只會逼她去自殺!

  「我們才見過兩次面,你似乎就很瞭解我?」展翼的笑容不減。

  方纔在對街看見她時,他不敢相信他們居然這麼有緣,在他還沒忘記她時,她就自動出現在他面前加深印象。

  既然關係斷不了,他也就不客氣地利用這機會認識她。

  「不敢,我對你們那種靡爛的世界沒興趣。」再次閃過他,麗涓的怒氣正在爆發邊緣。

  展翼故意忽略那火藥味,配合她的腳步悠哉地跟在她身邊。「看你全身繃緊的線條,就知道你有心事。」

  「不用你管!」麗涓快步走著,卻甩不掉展翼黏人的笑容。

  「既然我們巧遇兩次,就表示我們有緣作朋友,因此,你可以跟我訴苦,我不會介意的。」展翼對這個彆扭的女人有一種探究的興趣。

  他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她在半夜裡無比淒涼地蕩鞦韆?

  「我不習慣跟痞子打交道。」對於他的善意,她一律回以冷漠。

  「你一個人悶在心裡煩惱也不是辦法,說出來搞不好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

  麗涓倏地停住,深吸口氣後回頭看他,內心的忍耐宣告潰決,開口就是驚天動地的怒吼:

  「你以為你是誰?!從天而降的天使嗎?!你無所不能嗎?!好!那你告訴我要如何不暗戀一個人?要如何結束漫長的等待?如果浪費了寶貴的青春,結果卻是永遠得不到他同情的一盼,你說我該怎麼辦?!直到半個小時前,我才知道我居然傻傻地愛了一個Gay多年,你說我該怎麼辦?你能幫我嗎?你說啊!我該怎麼辦啊?!」

  麗涓一古腦兒地全吼了出來,不管自己正站在熙來攘往的大街上,不管身邊有多少異樣的眼光,不在乎對方只是個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她再也忍不住了。

  方纔嗣棋的來電除了為上次爽約的事道歉外,還喜孜孜地告訴她,他終於找到生命中的摯愛,而且對方還是個男的!

  他殘酷的告訴她:他渾渾噩噩了二十多年,直到遇見對方,才知道過去的一切都是錯的。原來他愛的是男人,所以從前的戀情才會無疾而終;所以他永遠都看不見身邊的她。

  麗涓吼完後睜著圓眼直盯著展翼。被她這一瞪,杜展翼的確嚇了一跳,但心裡卻是一聲慨歎:怎麼又是一個苦戀呀!現在談戀愛流行悲情嗎?

  環顧四周竊竊私語的人群,展翼拉過怔忡的麗涓往路邊的防火巷走去;他們要談論的話題不太適合攤在大庭廣眾之下。

  發洩過後的麗涓只覺得虛脫又後悔,她怎麼會對一個自己最不屑的浪子坦承心底最私密的感情呢?

  她頹喪地靠著牆壁滑坐下來,頭埋在膝蓋裡悶悶的說:「你一定很瞧不起我吧?像你們這種濫情的花蝴蝶,一定很鄙視這種盲目的專情吧?」

  「恰恰相反,我覺得你很可愛。」展翼輕笑地跟著蹲下。

  他雖不能理解他們的執著,不過有這種毅力,也值得讚許了。

  「你想笑就笑吧,不要說違背心意的反話,聽起來很假。」麗涓不信他有這麼善良。

  正常人聽了她的故事就算不笑她,也會罵聲傻,怎麼可能說她可愛呢?

  「我不說謊。」

  「哈!情場浪子怎麼可能不是騙子?」她由衷的懷疑。

  「這是我的原則,信不信由你。」展翼不以為意地撇了一下唇角,他的原則向來是男歡女愛,不合就散,根本用不著說謊。

  「我不想管你誠不誠實,我只想一個人靜靜,你可以離開嗎?」她已經赤裸裸地攤在他面前,請他好心地施捨點尊重吧。

  「我說過要幫你的。」展翼乾脆在她身邊坐下,抬起頭看向狹窄的天空。

  「你要怎麼幫我?幫我變性成男人嗎?」她激動地瞪著他。

  「這或許是個好方法,我可以介紹醫生給你認識。」他開玩笑地說。

  麗涓厭惡地別開眼,真恨剛剛的心直口快,讓這個無賴揪上她的小辮子。

  「謝謝你的好意,你可以滾了!」她咬牙的說。

  展翼視若無睹,依舊好心情地自說自話:「我不能瞭解你們的專情,不過我知道感情的事不是外人可以幫忙的。無論旁人的主意有多棒,當事人不聽不做,還是枉然。」

  「哼!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誰都可以說得輕鬆。」麗涓不以為然地冷嗤一聲。

  「如果我建議你徹底離開那個男的,你真能馬上做到嗎?」展翼微笑看向身旁低頭的她。「所以,解決問題的關鍵還是在你身上。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並不是每個好男人都是同志。」

  他的笑容越來越不正經,手也慢慢伸向麗涓的肩膀,卻不幸地在半路慘遭攔截。

  「不要碰我!」麗涓用力掐住他逾矩的手腕,無情的警告從牙縫進出。

  「你碰到我了。」指指交握的手,展翼懶懶的說。

  麗涓立刻嫌棄地甩開,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大街上走去。

  展翼見狀,也跟著跳起身,對著她的背影問道:「不留個名字以便將來報恩嗎?」

  「你對我毫無用處,沒有恩情可言。」她冷淡的說。

  他們只是偶然湊在一塊的陌生人罷了。

  「有一件事一直困擾著我,讓我覺得很奇怪。」展翼突然想到地叫住她的腳步。「照你的說法,你應該很傷心才對,但我怎麼沒見你掉過一滴淚,眼神反而凶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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