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牽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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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展翼楞了一會兒後才大笑出聲。

  「就某些程度來說你還真像韓澈,他今天早上才跟我說過同樣的話,你們似乎都很期待有一個天使來救贖我墮落的靈魂。可是我懷疑,這時代會有天使嗎?我遇到的不是平凡到無味的普通人,就是不能隨便招惹的魔女,要是真有天使,我還想見識見識呢。」

  「你適合天使嗎?」悅耳的語音再度響起,斂羽起身收拾畫具。

  聞言,展翼又低低地笑了起來。「你真不愧是我從小到大的知己,非常瞭解我。我的確配不上天使,但也不能找個夜叉來收拾我吧?」

  「我很期待。」斂羽轉身,正經的說。

  展翼再也忍不住氾濫的笑意,開心的笑聲響遍了整間大宅。

  「嗯,我也很期待。」

  笑聲漸歇,展翼注意到斂羽帶著素描本準備外出。

  「你要去哪裡?」他掩不住心裡的驚訝,平常足不出戶的斂羽竟然要外出,挺稀奇的。

  「我想出去寫生,你要去嗎?」斂羽平淡的說,像談論天氣般輕鬆。

  「現在?在我即將相親的現在?想讓我爸媽跟對方難堪嗎?」他嘴裡震驚地嚷嚷,心底卻躍躍欲試。

  「你不是不怕報應嗎?」看穿他的心意,斂羽嘴角譏誚地向上彎了彎。

  展翼也跟著笑了,兩人的笑容有八成的相似。

  「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骨子裡的盤算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踏著微薄的月光,兄弟倆往景色優美的寫生地出發,大宅裡即將發生的紛鬧全被甩在暗淡的夜空中。

  第二章

  麗涓自中午接到陳嗣棋的電話約她一起晚餐後,整個下午她就陷入狂喜的狀態,不僅全身輕飄飄的,甚至還特地撥空買了一套端莊的裙裝赴約。

  可是,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兩個鐘頭,興奮的心情也被等待的無奈磨得只剩哀怨。

  低頭再看一次表,麗涓沮喪地垂下肩膀決定放棄了。

  今天不是第一次被他放鴿子,最嚴重的,她甚至在寒雨中等過他四個小時。今晚她只是在咖啡店裡喝了三杯咖啡、翻過兩本過時的雜誌,比較起來還算是幸運的了。

  煩悶地走出店家,麗涓茫然得不知該往哪裡去。

  太早回家會被等著看好戲的卓伶嘲笑,立繡過度的關心也讓她無力招架,其他朋友們又各自有伴,沒人願意陪孤獨的她一起落寞。

  唉!成年女子的悲哀就是沒人愛。

  低著頭,麗涓漫無目的的亂逛,第一個岔路右轉,下一個就往左,轉來轉去竟轉到一個小公園來;一踏進遊戲區,她的腳不由自主地往鞦韆邁去:等到她發現時,人早蕩得老高,迎面的晚風卻吹不散她自憐的悲哀。

  長久暗戀一個人,其他人都心知肚明了,唯有當事人還把她當哥兒們看,這樣算不算是她的成功呢?

  這些年來雖然沒有其他人對她表示好感,而她也沒再看過其他男人,生活的喜怒全繞著嗣棋打轉。他失戀,她陪他一起去海邊狂叫發洩;他有新對象,她埋藏真心,笑著為他祝福。

  她知道這樣做很傻,可是她就是不敢讓嗣棋發現她喜歡著他,深怕他會就此逃開,連朋友都做不成。

  她是自卑,過去的日子沒教會她該如何有自信,所以她順其自然,用孤僻的外表掩飾內心的膽怯。

  她受夠那些比較的眼光了,於是用兇惡的眼神逼退旁人的接近,保護自己所剩無幾的自尊。

  她知道自己可憐,卻不屑讓人同情。這是她唯一的驕傲。

  鞦韆越蕩越高,頹喪的心情慢慢跟著平撫,麗涓真想就這樣甩上半空中,忘了所有。

  那副不顧一切的樣子完完全全地被收錄在一隻忙碌的手裡。

  坐在公園對面酒吧裡的斂羽手不停歇地將她的樣子速寫在紙上,嘴角隱隱帶著一朵神秘的笑意。

  「你所謂的寫生,就是到這紙醉金迷的地方畫那些濃妝艷抹的女人,或是臉紅激動的酒客?」拋給鄰桌美女一個禮貌性的笑容,展翼懶懶地轉過身盯著斂羽停不下的右手。

  斂羽沒回答,一逕地畫著,展翼的眼光順著他的筆勢而下,發現他的注意力早已不在屋裡的紅男綠女,躍然紙上的是一個奇怪的女人。

  這個時刻雖稱不上深夜,卻是孩子睡覺的時間,公園裡的遊戲區早該是靜悄悄的,尤其在這種酒色聲光的地段,沒有一個成年人會想到裡頭晃。

  但她,一個身穿整齊套裝的單身女子,竟獨自在公園裡蕩鞦韆,而且還蕩得很高、很認真,就像小時候孩子王炫耀自己一樣,拚命地往空中丟,也不管身上的窄裙有多不方便,高跟鞋有多不適合踩在木板上,她奮力地把自己推上天。

  在下弦月的映照下,那姿態顯得很淒涼,而斂羽的筆更是毫無保留地點出她的可憐。

  「她是想死嗎?」隨意地瞥向窗外,展翼無心的說。

  要是一個不小心腳打滑,從那個高度摔下,不死也非重傷不可。

  斂羽收了筆,依舊低著頭不語,眼底轉著只有他自己明白的秘密。幾分鐘後,他抬起頭漾著笑對展翼說:「換個地方吧,這裡我畫夠了,你去開車,我在門口等你。」

  指著鞦韆旁的跑車,他的笑帶絲莫名的期待。

  展翼不解地往跑車走去,全副心思都放在斂羽反常的行為上,沒注意到危險正從天而降。

  「啊……」頭頂突然受到劇烈撞擊,展翼吃痛地倒坐在車門旁,待眼裡金星散去後,他才看清楚凶器居然是一隻粉紅色的高跟鞋!

  兇手不做第二人想,一定是那個發神經在半夜重溫舊夢的怪女人!

  果然,一陣鞦韆金屬鎖煉的碰撞聲後,他聽到單腳高跟鞋鏗鏗敲敲朝他跳來。

  「對不起,你沒事吧?」

  不是柔嫩悅耳的女聲,反而夾雜一股強硬的隔離感。

  展翼好奇地往上一望,卻被一雙過分殺氣的圓眼嚇著。

  他不期待有什麼艷遇,但也不奢望碰上靈異事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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