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發現你是愛我的,所以才要求結婚的不是嗎?」他說得很有把握,自信得教人眼紅。
「呃……這麼說也沒錯啦!」卓伶尷尬地低下頭,當面把感情說破實在不是件浪漫的事。
韓澈好笑地靠過來樓住她,這是幾天以來他們最親近的一次。
渾身一顫,她愣愣地轉頭看他,眼中浮現激動的波光。
好懷念喔!被抱來抱去還是只有韓澈的懷裡最舒服。
不顧現在還在談判中,她腳一縮,慵懶的窩進他肩窩,享受得瞇起了眼睛,語調也跟著嬌嫩:「這幾天你為什麼對我不理不睬的?」
「已經決定的事需要一直掛在心上影響日常生活嗎?我對你的態度從沒變過,我們雖住在一起,但仍保有各自的空間,忙自己的事,這不就是你要的自由與獨立嗎?以前我們是這樣過的,現在有必要改變嗎?」聞聞她身上的清香,韓澈也很想念她軟軟的味道。
卓伶不甘地嘟起嘴,她是要自由沒錯,但她更希望有時候他能不守約定地跨過界來親親她、碰碰她、他應該知道她最愛他完美的皮相跟他的靠近呀!
「要去紐約的事你也沒跟我提。」說到疙瘩處,她緊張地直起身子,哀怨的瞅著他瞧。
「我打算一切就緒後一併跟你說清楚,而基頓教授的來訪縮短了準備時間,今夜我就可以告訴你我的決定。」
「你要去美國?」辛苦地嚥下口水,卓伶覺得全身燥熱得讓人煩悶。
看到韓澈堅定的點點頭,一瞬間,她覺得世界都扭曲了。天花板在頭頂旋轉,他的樣子也慢慢模糊.她害怕地緊扯住他的手臂.脆弱的問:「那我怎麼辦?你要拋棄我嗎?在你答應我的求婚後,你還能狠心不要我嗎?」
韓澈又笑了,在這種情況下他還笑得出來,卓伶簡直快瘋了!
「我的未來由我決定,你的人生也由你主宰,你可以選擇繼續留在台北工作。」
「然後放任你在美國招蜂引蝶,自己在家當怨女嗎?」她打斷他的話,心中的不滿再也忍不住了:「你知不知道美國是個多麼危險的地方?現在流行東方熱,那邊的人又濫情,你一去肯定會被生吞活剝,遭人蹂躪的。不行!我不能置你的貞操不顧!」
她必須捍衛她的所有物,不能讓可恨的高加索人有機會染指她的韓澈。
他好笑地揉揉她的髮絲,見過基頓與娜塔莎的反應後,不知道誰才是那個會被生吞活剝的人?
「你也可以跟著我一起出國深造,負責兩個人在美國的舒適生活,對我來說還不是問題。」
聽到他的提議,她直覺地皺緊眉頭。
「你明知道我討厭高加索人,還要我去紐約那個白人叢林?我連基頓眼娜塔莎都擺不平了,叫我到美國怎麼活啊?」
一想到只要一張開眼睛,看到的都是毛茸茸的巨人,她就一陣冷顫。
她堅決不去美國,雖然那是守住韓澈的唯一方法。可是她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
「如果你不願意,我只好一個人去了,不過我不能承諾何時會回來。基頓教授兩年後在埃及有一個大型的挖掘計劃,他邀我參加,如果答應了,誰也無法確定何時會結束。」
韓澈依然平靜的說,但卓伶發誓地有看到他一閃而過的精光,似乎有絲算計的味道。
而她還是禁不住地自投羅網。
她激動地嚷著:「我要跟你們去埃及!埃及是我夢想的聖地,去黃沙滾滾的沙漠騎駱駝更是我一生的志業。你一定要帶我去!就算是去打雜我也心甘情願。」
「可是同行的都是歐美人,生活又苦,你受不了的。」韓澈不相信懶散的她過得了那種日子。
聽到他的回拒,她整張臉都垮了下來,使勁一撲,把他抱得牢牢,埋在他胸前悶悶的說:「我不要離開你,我愛你,捨不得你走太遠。你好過分!用了七年的時間讓我習慣你的存在,又故意說些擾人心緒的話讓我煩惱,現在你卻拍拍鼻子說要去追求理想。你這樣做就像是抽掉我身邊所有的空氣,讓我活不下去。你好殘忍喔!」
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本來相安無事的,卻因為他心血來潮的表白亂了她辛苦維持的規則,還累得她必須做這種不是她風格的愛情告白。很難堪耶!
韓澈臉上的笑容停了,安心地吁出一口氣,他終於盼到她了。
破釜沉舟的決心果然是下對注了!
「你知道為了等你說這句話,我費下多大的心力嗎?」
「對不起,以前那是我的錯,我遲鈍、龜毛又愛裝傻,所以你才會這麼辛苦,我保證絕不再犯,你會原諒我嗎?」她是真心懺悔,這輩子頭一遭如此虔誠,拜託老天爺就可憐可憐她吧!
「我從沒生氣過,因為我很認命不是嗎?」他自嘲的說。
從當年在醫院醒來後.他一路都很宿命地走了過來,順其自然的結果就是跟她綁在一起一輩子。
「我就知道,這世上最棒的極品男是我家韓澈!」她興奮地親親他的臉頰,而後忽爾想到的說:「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無論將來變得如何,你絕不能以我老得比你快,長得又沒你好看為借口甩掉我。我受不了這種爛到吐血的理由,現在講明總比將來後悔又沒面子的好。」語氣雖然咄咄,在心底她有點惴惴不安。
唉!女人啊,永遠逃不過歲月的威脅。有一個小情人,所擔負的風險也比其他人高,她不得不擔心,以免年老體衰還得時時煩惱。
韓澈是長大了,但永遠追不過她老化的速度,她也沒有想像中的瀟灑,能把隱憂一直藏在潛意識下。
韓澈輕扯一下嘴角,不在意的笑著。
「你以為我不承認你是我的代理母親,不當你是姐姐,為的是什麼?因為我從沒把年齡放在心上,而你也忽略了這麼久,現在突然拿出來煩惱,有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