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難派你來搗亂的?」曾浩晴挺身問道。
十來名暴徒互相使眼色,忽然十分有默契的轉身離去,曾浩晴見了連忙推開父親的手臂,奔上前想攔住他們,「別走!」她固執的喊,「把主謀說出來,否則我報官叫武警捉你們……」
「浩晴,」曹思安上前拉住女兒回「算了,別惹太多事。」
「爸爸,惹事的是他們,我們不能這樣平白受人欺負,起碼得讓他們說出主謀者,看究竟是誰和我們過不去?誰不想我們平順的渡過這一關。」
「他們人多,問不出什麼的。」
「所以我說馬上報官,一個也不許放過!」她立即拿起話筒和接線生對話。
「最近鬧的新聞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添加上這一件。」曹思安搶下話筒,重重掛上。
「爸爸!」
「既然叫我爸爸,就要聽我的話。」他搶道。
她沉默了,然後又發現那群人早無蹤影,她只有沉默。
父女倆就這樣相視不語,也不知過了多久,傭人已開始清理大廳,曹思安拍拍女兒的肩頭,輕聲說:「爸。爸不好,無端害你沾上晦氣,」他摸摸她的臉頰,「疼嗎?」
浩晴輕歎,搖搖頭,「不疼但心疼。」
曹思安著著地.一臉迷惑。
「小時候,爸爸總告訴我和哥哥,不要向惡勢力低頭,一直以來,我總以爸爸為榮,但今天我卻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爸爸,」她沉重的喊,「你知道當我看 見你被人圍毆時,我的心有多急、有多痛嗎?但是你的懦弱、你的畏縮,更教我痛徹心肺,我不喜歡你做兩面人,我討厭話不從一的你!」
「如果讓哥哥知道,你想他會做何感想,哥哥一向拿你做榜樣呀!你怎能教我們失望呢!你怎能……」
「夠了!」郝叔突然出現,他急忙走到他們父女倆之間,「浩晴,你不該這樣說你爸爸,最近發生那麼多的事,他的壓力也大,他所要面對的不是你能想像的,你不該再用這樣的話來傷他,何況,他是那麼疼愛你。」
「我……我……」她噙著淚水,支吾著。
「別怪她,」曹思安艱難的說,「她說得沒錯。」
「曹老闆……」
曹思安伸手擺了擺,示意住嘴。
曹浩晴心亂如麻,看著郝叔,又看了看教她傷了心的父親,倏然轉身奔出大廳。
「浩晴……」
曹思安攔住郝叔,「算了,讓她出去走走也好。」說時,仍不住望向女兒離去的方向,長歎息。
正當曹浩晴慶幸終放擺脫了羅風的糾纏,自從上交談不歡而散,他出現的次數逐漸減少,直到最近幾乎是銷聲匿跡,她還為此嘲笑過自己心態上的矛盾,因為她居然感到若有所失。反正,就在她認定「羅風事件」已屬過去式之際,她竟有求放他。走在街上,她的心情沮喪極了,一時竟沒了方向,直到遇上龍華生。「一個人嗎?」他嘻皮笑瞼的,「我不介意陪你一段路。」
「我介意。」
「哇!這麼沖,心情不好,是誰惹你生氣?」
曹浩晴沒好氣的說:「你管不著。
「喂!不是吧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她不說話,低著頭走路。
「好久沒見面,怎麼一見面就擺張臭臉呢」
曹潔晴不理他。
「我看了新聞紙,知道你家裡最近出了事,心情不好是自然的,所以我……」
她倏然止步,衝著他說:「既然你都知道,何必、委屈自己看臭臉,現在我走我的路,你走你的路,互不相干!別再跟著我。」
「何必呢?」龍華生一把拉住她,「以前我們不是挺談得來的嘛!」
「你做什麼?」她嫌惡的使勁想甩開他。
龍華生箍緊了她,「別急著甩開我,想想,或許我能幫忙。」眸裡透著貪慾,發著光。
曹浩晴安靜下來,想了想,她問:「你一路走來的?」
他笑了,搖搖頭,「不是。」向身後指了指,「司機開車跟在後面。」
曹浩晴轉頭望去,果然看見一輛黑色房車緊跟在十步外。「很好!我們上車。」口吻爽快。
龍華生愣了愣,完全料想不到事情竟如此順利,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連忙伸手招呼司機,還紳士矯情的請曹浩晴先上車,而她也不忸怩作態立刻上車,他也歡歡喜喜的跟上車。在車上他問:「想去哪兒散心?」眼巴巴的。
「百樂門。」她簡潔有力,面無表情。
「他眼睛一亮,「好點子!」他興奮的說,「老麻,馬上開車,到百樂門。」
一路上,龍華生一再慇勤示好,曹浩晴卻相應不理,直到汽車停在百樂門的門口,她才輕快勢下一句話:「謝謝你送我這一程。」說完,她拉開車門,立即步下車。
龍華生未料到曹浩晴有此一招,忙問:「什麼意思?」有些生氣的。
她聳聳肩,「你說你能幫上忙的。」
「那就是說你在利用我樓!」
「你不也是別有居心?」
龍華生驚然吃驚,原來一山還比一山高,她早已洞悉他的心思,當下臉色泛青。
曹浩晴投以微笑「下次別太好心,免得白忙一場。」說完,轉身走進百樂門。
龍華生嚴重吃癟,頭一次被女人奚落,他不由得握緊了拳頭猛擊車門,聲音之大嚇得司機老麻連忙低下頭不敢吭聲,好一會兒,他居然笑了起來,一臉邪惡,「遲早讓你嘗到利用我所該付的代價。」他咬牙說。
第六章
若將時間推前半個月,曹浩晴絕不相信自己會主動來見羅風並且有求發他,更不會相信他竟拒絕見她。雖然那些為他賣命的傢伙一再推說他不在上海,但她堅信一切只不過是敷衍之計,這樣反而令她更加懷疑他所扮演的角色,打心底篤定非見著他不可。
而剛由蘇州回來的羅風在獲知曹浩晴主動找上門後,心底就莫名產生一股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的欣喜,但心思細密的他習慣隱藏自己,讓自己看來平常無異,再加上身旁的陳京生嘮叨不斷、一再勸阻,就更不好顯露一二,還假裝十分慎重的考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