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是懦弱的父親,更不是害怕強權暴力的人,他只是勇氣承擔過錯,不願意留污點教他的子女承受,他所忍耐的楚實在不是你能瞭解的,但是我以為你該以有這樣以身作則的父親為榮。」
她點點頭,噙著淚水,硬咽的說:「是的!郝叔, 我實在太不懂事了,一點都不瞭解爸爸的苦心。」語落,曹浩晴立即向前奔去,她張開雙臂將父親抱滿懷,淌著淚,激動的喊:「爸爸,我好愛你,我真的真的好愛你。」
曹思安既感動又激動,不覺紅了眼服,他伸手反擁住她,下巴抵著她的頭,低喃:」傻丫頭!爸爸早知道了!早知道了。」
「不!我必須親口告訴你,我有多麼的愛你,我捨不得你走。」
他扶起她,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痕,微笑的說:「相信爸爸,分離是短暫的。我會很快再回來上海的。答應我,你要保重,並且好好的照顧自己。」
她望著他,點了點頭,依舊硬嚥著。
「你答應過爸爸,不讓你大哥知道上海發生的事,應該還算數吧!」
曹浩晴又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你從不讓我擔心。」他寬慰的說。
「但是,我將是一個人了,那是我從未經歷的,我不得不告訴你,我實在有些害怕,有些惶恐。」
曹思安緊緊抱住女兒,擁緊地說:「總會有那麼一天,我知道你會適應並且不讓我擔心,但是,」他頓了一頓,笑著說;「如果害怕自己一人,那就盡快給自己找個伴.讓他照顧你,爸爸也好早點鬆口氣。」
「爸」
「我說真的!」曹思安強調。
「我才不依,我要一輩子做爸爸的女兒。」
「傻瓜!嫁了人,一樣還是爸爸的女兒。」
「那不一樣。」
「一樣,一樣……」
父女倆就這樣不斷說著體己話,直到船笛鳴起,分離的時刻到來,才依依不捨相互告別。臨上船前,曹思安還刻意提醒女兒留心龍華生,他得到可靠的消息,那群滋事暴民極可能是受到龍華生的唆使,只可惜意圖不明,而且也缺乏有力的證據。
離開碼頭後,曹浩晴就直赴百樂門見羅風,決心覆行兩人之間的交易。她由人領路順利進入辦公室.一眼便望見羅風,他的模樣彷彿早已預料她的到來,見到她,立刻漾起他特有的笑容,也是她最厭惡的。直到領路的下屬離去,他才開口說:「你來啦!」多此一舉的問話。
她抿抿唇,「是!我來了。」言不由衷的回答,更顯多餘。
他微點著頭,「很好!你的確說到做到。」
曾浩晴輕吁口氣,企圖讓自己放鬆心情,但緊繃的背卻清晰的顯露她的不安和惶恐,她甚至拒絕想像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來,因此不由自主的搖搖頭,甩掉那些不好的念頭,而這一切全看在羅風眼裡。
「我希望你是心甘情願的,但你的表現,」他一頓,笑了起來,「好像是我強人所難。」
她咬咬唇,沒好氣地說:「我來是為了履行我所應許的承諾.如果你要我表現得滿心歡喜、承歡你意,很抱歉!我做不到。何況這也不在我們的交易範圍之內,你可以得到找的人,但是,管不著我的心。」
「不管你高興或不高興,我都是一樣的,因為你我都明白這只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或者,應該說是不道德的交易。」
「你」
「我說過,你並不需要在意我的想法、看法或說法,總之我已經得到我所希望的,你……」
她突然斷了言,他見了,走近了她,低頭詢問:「怎麼?怎麼不說下去了?」
曹浩晴瞟了他一眼,立即撇開頭去。
「牙尖嘴利!」他說,笑了起來,「原來你也有害羞的時候。」語落,他伸手猛然一拉,她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擁進了懷裡,她抬起頭與他眼對眼、面對面,她不由得心驚人慌。
「你……你做什麼?」她顫抖地問。
「你說的,你——是我的人,」羅風更靠近她了,「你不是要我盡快解決我們之間的『交易』嗎?那麼,你以為我要做什麼呢?」
「你……難道你想在這裡……」她倒抽一口氣,不敢再往下想。
他笑意更深了,「你不喜歡!可以,我立刻換個地方。」他緊箍她的手腕,拉開大門,大步跨了出去。
她被帶到法式餐廳,那裡有他早預定好的座位.精緻的餐飯,優美的音樂,高級的享受,一切一切令她莫名難解,但她知道天下沒白吃的飯,所以食不知味,總防著他的一舉一動。
飯後,他紳士的邀她一舞.她沒有拒絕,與他在舞池裡翩翩起舞,但由於緊張的關係,她踩了他好幾腳,而他每一次都是淡淡微笑帶過分尷尬,她的心更覺納悶。
之後,羅風將座車駛向外灘,十里洋場,繁華的不夜城盡收眼底,但她無心欣賞那份美,只因身旁的男子吸引她所有的注意,她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和不解,可惜他一路靜默,瑞揣不安的她竟也沒有勇氣打破沉默,於是……
夜幕垂降,大地逐漸歸於平靜,羅風將座車停駛在曹家大宅前,曹浩晴竟無法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一時愣住了,吶吶的說:「你……為什麼……」
「晚了,」他接口,「回去吧!」
他給了她一個不容易置疑的微笑,於是,曹浩暗不再猶豫,縱使她有一肚子的問待解,還是伸手拉開車門,迅速下了車。
「等等!」他隨後跟上,聲音在夜空中顯得格外響亮,讓已觸碰門把的曹浩晴著實吃了一驚。
閉上眼睛,一會兒,她才緩緩回轉身子,看著他生氣的模樣。「你不出爾反爾的人,但,顯然我錯了。」羅風依舊微笑著,他忽然抬起手,是一個黃皮紙袋,他遞給了她。
「什麼!」她沒有立即伸手,心裡還有著氣,兩眼直瞅著他。
「看看就知道。」他索性拉起她的手,硬是將黃皮紙袋攤在她的掌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