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風沉默的望著她。
一顆心懸蕩著,半天不見他的回答,曹浩晴咬咬唇,說:「是不是讓我給說中了,所以,你才不知道如何來答驗我的問題?」她緊繃的心就快從口中跳了出去。
他望著她,居然點了點頭。
浩晴倒吸一口冷氣.整個人都怔住了。
「你聽我說,」他握住她的手,發覺它直冒冷汗還異常冰涼,他低頭吻了吻,用臉頰回溫,他忙說:「開始是這樣,但後來就不是了……」
她使勁抽回手,沉著臉說:「我懂了,你不必解釋了。」說著,起身就想走。
羅風迅速拉回她,兩手環抱住她,「你不懂,你要是懂就不會生這麼大的氣了。
曹潔晴掙脫不得,只好乖乖聽他的解釋,但,陳京生卻在這時出現,羅風一看見他,立即放下眼前一切向他走去,兩人交頭接耳私論一番後,羅風又走了回來,卻匆匆的對她說:「我有很要緊的事情必須馬上離開。」語畢,就掉頭準備和陳京生一同離開。
「羅風一」曹浩晴一喊,就迅速的跑到羅風的面前,拉住他的手臂,忙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要緊嗎?」不知為了什麼?她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惶恐,卻又說不出原因,再加上羅風慌張的神色,她的不安就更深了。
羅風微怔了一下,馬上安撫的說:「放心,只是一些小事,我處理完就回來找你。」他撫了撫她的面頰,微笑說,「我怕心裡的話沒對你說清楚,以後你又不肯理我了,我可不想再被你當陌生人看。」
他溫柔的話語,字字句句無不敲進她的心坎底,眼眶不覺溫潤潮濕了,她輕聲說:「對不起!我剛才不該無理取鬧、不該對你使性子,其實,你不說,我也明白,只是我……我……」
「噓!」他擁住了她,下巴輕觸她的秀髮.疼溺的說:「不用說,我明白。」
一剎那間,兩人的心靈彷彿是互通的.無聲勝有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直到羅風看見陳京生向他使來的催促眼神,他才扶起懷裡的曹浩晴,再次叮嚀她:「不要再胡思亂想,但——想我除外。」
她笑了,傻傻的點頭。
可是,羅風這一走,就足足失蹤了一個月。
原來,那晚,陳京生經可靠的消息來源處,獲知龍霸天將會在閘北的黑幫地盤上進行軍火的走私交易。
一直以來,龍霸天走私軍火和雅片煙的傳言時有所聞,卻苦無直接證據來揭發龍霸天的罪行。當羅風獲知消息後,報仇心切的他,迫切想借此機會一舉剷除龍霸天,怎知行蹤敗露,反遭對方追殺,手臂因此中了槍傷。幸好黑夜隱藏了他的真實身份,也因此才能安然的回到住處。
「我真笨!早該料到這種危險的事,龍霸天不會親自參與。」羅風憤慨激動的說。原來他在暗地監視時,所見的儘是黑幫弟兄和小唆羅,並未發現龍霸天本人。
「你別太激動,小心傷口又裂開。」陳京生小心翼翼的幫他包紮傷口,好言勸慰,「先把傷養好,有條命在,還怕報仇?」
「可惜已經打草驚蛇,龍霸天有了防心,下次交易會更加謹慎小心,再想逮著他的把柄,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或者,我們還是照以往,從他的子女身上下手。」陳京生說,「龍華生近來常光顧百樂門,幾乎夜夜豪賭,欠了不少的債款……」
「有十個龍華生這樣的兒子,也敗不光他的產業。除非龍 霸天死掉,但我實在沒有耐心等到那個時候,而且我也不甘心看他壽終正寢。」他緊握的拳頭,重重擊向桌面。
「可是龍朝天的勢力龐大,不但和黑幫有掛勾,只怕連軍政府和巡捕房都有他買通的人,否則他怎能鬼使神差的從事非法勾當?恐怕幾位和他友好的租界使節,也早就收受了他的賄賂,他才能穩立於不敗之地。」陳京生提醒著。
「總有辦法將他拉下不敗之地。」羅風咕味著,就兀自沉思起來。
屋裡沉寂片刻。忽然,羅風眼睛一亮,「一直以來,我們都處於暗處,或者,我們該站到明處和他正面交手了。」
「不成!不成!」陳京生聽了,連連搖頭說,「百樂門搶盡大世界的生意,已經引起龍霸天的不滿,倘若他知道你就是真正的幕後老闆,這不成了自投羅網、自陷危境?你不會當真想這樣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羅風篤定的說,「想抓住龍霸天的把柄,就必須和他合作,與他合作就必須先取得他的信任。」
陳京生眼睛一亮。「我懂了。」他快快的說,「你的意思是同流合污,讓龍霸天相信你和他是同一類的人。」
羅風笑了笑,「你終於明白我的意思了。」
「問題是龍霸天絕不可能平白無故的讓你加入,更加說是合作,沒有人會將到手的利益和別人共享的,何況是龍霸天那種貪得無厭的人。」
「所以必須想個好理由。」
他們低頭沉思,忽然同時抬起頭,同時喊:「龍華鳳——」
自從教堂一別,龍華鳳對羅風大有好感而且印象深刻,朝思暮想。但羅風就像空氣一般,雖然間得到他的訊息卻見不著他的人,縱使她想盡法子在他可能會出現的地方等待,最後總落得空喜一場。就在她逐漸感到失望之際,羅風突如其來的邀請,自然贏得她熱烈的回應.
原以為需經過一番波折,豈料水到渠成,比預料中一的還要簡單順利。羅風輕易取得龍華鳳的芳心,哄騙她對自己言聽計從,事事百依百順,然而如此卻仍未能如願的接近目標——龍霸天。
原來,龍華風雖是龍霸天的掌上明珠,平日卻也難得見上父親一面,而且龍霸天的猜疑心極重,不輕易與陌生人接觸,事事都交由自家人處理,親戚間為了爭權勾心鬥角,對外人更是難以相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