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病房瞬間沉靜下來,人人都顯得有些尷尬。他們體諒曹浩晴重傷初癒,身子仍十分虛弱,的確需要安靜的空間休養,就一個個退出了病房。
「瀚文。」 曹浩晴忽然喊。
林瀚文立即止步,眼睛發亮的看著她。
「麻煩你留下來。」她說。
他滿心喜悅的承應,就會張椅子靜靜的坐在她的身旁,看著她,什麼話也不說,彷彿如此就已是最大的滿足。
她靜靜的躺在床上,兩眼直望著天花板,好久好久,才長長歎了一口氣,喊:「瀚文。」
「嗯!」
「你說過你永遠都會站在我的身邊,這話現在還算不算數?」
「當然!」林瀚文點頭說道。
「那就娶了我吧?」
林瀚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呀?!」
「怎麼?你不願意?」
「不是!只是……太突然了,你想清楚了嗎?」
曹浩晴肯定的說:「是的。」
「也許你只是一時的情緒……」
「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你的,這件事就此作罷。」
「我當然願意!」 他衝口喊,傾身握住她的手,溫柔的說:「我是怕你會反悔,你真的願意嫁給我嗎?」
她看著他輕吐,「我願意。」
林瀚文眸裡泛光,深深的凝視著她,接著,俯身將她擁入懷裡。
這時,范學文和邵立夫走了進來,恰巧撞見這一幕。「我們錯過了什麼嗎?」
林瀚文迅速抬起頭,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剛剛浩晴答應嫁給我。」
范學文和邵立夫大吃一驚,竟傻眼了。
曹浩晴看著他們,笑說:「你們不祝福我們嗎?」兩人反怔,愕然的說不出。
天氣很好,天空秀藍,是很適合結婚的大好日子。
曹浩晴身穿白紗,端坐在鏡台前,看著鏡子裡的何嫂忙碌著,何嫂一邊替她梳著頭一邊說著討喜話,臉上堆滿了笑比嫁自己的女兒還開心,東叮嚀西囑咐的,像有交代不完的事,其實都是重複的累贅話,但曹浩晴始終溫順的聽著,在必要時點下頭應上一聲,讓何嫂滿意極了,更說個沒完沒了。
這時,林瀚文走了進來,何嫂驚呼:「新人拜堂前,不能見面的,否則不吉利。」說著,直推他出去。
「哎呀!何嫂,咱們是新派人,不在乎這種舊禮節。」 他兩眼看著曹浩晴,只想走到她的身旁說兩句話,偏偏何嫂不從他願,硬是橫阻在中間,「我只想和浩晴說兩句話,你就讓我進去吧!」
「不成,不成!規矩就是規矩,老祖宗千百年傳下來的,萬萬破壞不得,出去!出去!」何嫂嚷著,「成了親之後,還怕有說不完的話嗎?去!去!去!小伙子。要有點耐心。」不由分說,硬是把林瀚文給推了出去。
曹潔晴張大了眼睛,看著何嫂。
「你別怪何嫂多事,何嫂也是為了你的幸福著想。」 何嫂搞咕。
曹浩晴眨了眨眼,「可是,我什麼也沒說呀?」她一臉無辜狀。
「我看著你長大的,你一眨眼一撇嘴,我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嗎?」她笑了笑。
「我是想問問瀚文,外頭情況如何?我想他也是想來告訴我這件事,可你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他丟了出去,現在,我們只好待在這裡乾著急唆!」
「你放心!何嫂現在就幫你出去看看。」說著,就往門口走去,關門前還不忘叮嚀:「不許偷偷放瀚文進來。」
她點頭保證,何嫂才放心走了。
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曹浩晴百般無聊的坐著,無意識的撥弄純白頭紗,忽然間,房門被推開了,她以為是林瀚文,所以頭也不抬就說:「你別害我又被何嫂嘮叨,快出去吧!」
對方不出聲,靜靜的走到她的身邊。
曹浩晴被動的抬起頭,看見了祝采微。「怎麼是你?」 她驚問,「現在我只想一個人,不希望被打擾。」立即下逐客令,不再看她。
「浩晴姐,」祝采微甜甜的說,「這些日子你避開我們所有的人,現在就連我的祝福你也要拒絕嗎?」
捧著一大束鮮花,她小心翼翼的遞到曹浩晴的面前,用祈求的眼光希望曹浩晴能接受。
曹浩晴猶豫片刻,終究不忍拒絕善良的祝采微,伸手接過,道,「外頭有負責招待的人,他們會招呼你的。」再次下逐客令。
祝采微卻在她身旁坐了下來,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浩晴姐,我可以和你聊聊嗎?」她天真的問。
「如果是說羅風的事,那就不必了。」曹浩晴很快的回絕。
祝采微趕緊搖頭,「不說他、不說他,我說我自個的事。」杏眼圓睜,一臉真誠。
「你的事為什麼要跟我說?」
「浩晴姐,我和你一樣,從小就沒了媽媽。」說著,祝采微眼眶就紅了。
曹潔晴深知年幼失母的滋味,見她難過也覺心酸,不由得心軟下來,「你媽媽也和我媽媽一樣,是生病病死的嗎?」
祝采微搖頭,沉聲說:「我媽媽是被我爸爸給殺死的。」
曹浩晴震驚無比,又聽視采微繼續說:「我媽媽原本有個好家庭、有丈夫、有兒子,卻聽信了我爸爸的花言巧語,拐騙了丈夫的財產,拋棄了八歲大的兒子,原以為可以遠走高飛,到頭來卻是空歡喜一場,我媽媽傷心極了想和我爸爸同歸於盡,卻發現肚子裡有了我的存在,但是我的降臨並沒打消她殺死我爸爸的念頭,她一生下我就把我送給一對祝勝老夫婦收養回轉身就去殺我爸爸,結果,我媽媽死了,我爸爸卻只瘸了一條腿。」
她知道祝采微的父親是龍霸天,卻不知道其中故事竟是如此曲折。
祝采微又繼續說:「二十年後,我媽媽的兒子長大了,變成一個一心想報洲的大惡人,他恨我爸爸,恨我媽媽,帶帶也把我恨進了骨子裡,所以就有了那次綁架事件,當我把媽媽已死的真相告訴大惡人之後,他嘴裡雖沒說,但我知道他已原諒我媽媽了。我勸大惡人打消殺我爸爸的念頭,偏偏這時讓他發現我爸爸在幫日本人偷運軍火,他說國仇加家恨,我爸爸是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