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請假,挾好禮服,要打扮上妝,然後十點半叫我。
是他一貫的行事風格,送人東西都是不給任何理由的,當然更不可能問你接不接受。
打開紙盒,她端視著裡頭的衣服。
可看出衣服的料子相當好,淡淡的粉藍色,苡縭忍不住伸出手摸摸衣服,將它由盒子裡拿了出來。
那是件連身小禮服,有著細細的肩帶、簡單俐落的線條剪裁、大約及膝的長度。
苡縭將衣服拿到身前比了比,看來還真合身,彷彿是訂作的一樣。
盒子裡還有其他的配件,一朵同色系的緞帶小花、一條蠶絲披肩,和一條綴著一朵小花的絲絹。
看了眼小茶几上的時鐘,苡縭大喊一聲不妙,將衣服給塞回盒子裡,放回臥房,再匆匆忙忙地衝出房間,跑向陸克為的房間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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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誓,她絕對不僅敲過三次以上的門,就差沒將門板給拆下來。
在耐心用罄,手敲得發酸發疼後,她不得不開始懷疑,這臥房裡真的有人在嗎?還是他又在存心惡整她?
緩緩抬起發疼的手,正準備再來一陣奪命連環敲,苡縭突然發覺,他臥房的門根本沒上鎖。
為免於一會兒沒將人給叫醒而被吼的命運,她只好硬著頭皮往內走。
苡縭在床上找到了他的身影,他捲著被子,將頭埋在兩個枕頭間,幾乎看不見臉,別說是聽見敲門聲,她甚至懷疑他會不會窒息而死。
她慢慢地走向床邊。
「喂,起床。」她推了他一下。
沒反應,床上的人一動也不動,彷彿是嫌她的手勁太輕。
「喂,該起床了,已經快十點了。」這次她的聲音加大了些,不過床上的人仍舊不動如山。
「喂、喂……」一連推了他數下,他依然沒絲毫動靜,現在苡縭真想把他身上的被子給扯開。
「別吵。」躺在床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不過是揮了揮手後,翻身繼續睡。
看到他因翻身而敞露於棉被外的俊臉,苡縭在剎那間有些失神。
粗眉可看出他的脾氣、挺鼻可看出他的高傲;緊抿的唇線可看出他的固執;至於那對清醒時灼灼發亮的眼瞳,此時則緊緊闔起。
苡縭彎著腰,將臉貼近。
「哇——」她的嘴裡忍不住發出一記驚歎。
他的睫毛既長又捲,可羨煞所有女人。
這樣又長又捲的睫毛,摸起來不知是什麼感覺?
她緩緩伸出一手來,一寸一寸的接近,直到細長的手指已可觸及他的頰一靨,她發覺自己竟有些顫抖。
壓抑著不斷狂楓的心跳,她的手指輕觸過他緊闔著的眼皮,終於拂過長而卷的睫毛。
她笑了,因為這難以形容的觸感。
癢癢的,就像螞蟻爬過指腹似地。她盯著他的眼睫,雙眼發亮,緩緩地再度抬起手來,想再玩一次。
一點一點地靠近,直到她的手指幾乎再度碰上他的眼簾,沉睡的人卻突然醒了過來。
「啊!」她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退開一步。
「你見鬼啦!」陸克為由床上彈坐而起,顯然被她的尖叫聲嚇醒了。
看著他,藍苡縭的臉先是一紅,然後尖銳的叫聲再度拔地而起——
「啊、啊、啊——」這次是先三次短音,然後是震耳的長音。
下一秒,她搗住雙眼,轉身奔出了他的臥房。
「快十點了。」離開前,她不忘盡責地留下話。
望著她的背影,陸克為愣了數秒,然後淡淡一哼。
「大驚小怪!」他說著,拉開被子,起身下了床。
裸睡,他相信是許多男人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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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他送的小禮服,坐在他向人借來的高級房車內,看著眼前絕對可稱上是豪宅的屋子,苡縭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陪他來參加聚會。
「下車吧。」他沒將車子開入豪宅裡,而是隨意停在一旁的空地。
「好的。」她明明該抗議、該拒絕的,但,連吭一聲都不敢,聽話地下了車。
「我還是不明白,你帶我來做什麼?」
望著屋子的大門,她感覺隱約問可以聽到屋子裡流洩著音樂聲。
「當擋箭牌。」他看似不在意地說著,而到了這一刻,他才突然想起了該有的紳士風度,對她伸來一手。
看著他的手,苡縭當然遲疑。
「擋箭牌?」該不是要她當箭靶吧?
「放心好了,保你毫髮無傷。」知道她的疑慮,他直接伸出手,拉著她就往內走。「我媽要我相親。」
帶著她,他才好向那票人大聲地宣告:我已經有女友了,你們以後別再打我的主意,盡早死心吧!
「相親!?」苡縭滿臉驚訝地看著他,隨即心頭有抹淡淡的酸澀味,慢慢發酵……
他根本不需要相親吧?女朋友那麼多,隨意伸出手,亂抓一把,都可抓回一大票。
「是。」他毫不避諱地聳肩一笑。「所以一會兒後,就請你裝成我的女友。」
牽著她,他在門前停下,按了對講機一下。
不到五秒,門開了。
苡縭看了他一眼,再看看門內。
「為什麼是我?你應該帶你的女朋友來啊!」該不是他的家人怪怪的,所以讓她來受罪。
不過,這豪宅真是他家嗎?如果家人能住得起這樣豪華的宅第,沒理由他會租不起他們現在住的屋子吧?
「沒什麼危險性吧?」偽裝他的女友,該不是來背黑鍋的吧?
「危險性?」陸克為看著她,眉心打個結。他家又不是動物園,家人也不是什麼毒蛇猛獸,怎會有危險性?
不過話說回來,若遇到某人的話,可就難說了。
才思及此,一抹黃色身影隨即出現,朝他們兩人狂奔而來。踏過草皮,不管;踩死了花朵,不管;如跑障礙賽一樣的躍過一部除草機,絲毫無感。
「克為哥。」聽到她的聲音,陸克為已渾身爬滿了雞皮疙瘩。
苡縭瞪大了眼,無法不介意兩人熱情擁抱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