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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想找到那名姑娘,真的只是單純要完成人家的托付嗎?」多多非常懷疑,胸口不知怎的又不舒服起來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數來堡的人她起碼也認識了一半,根本沒聽過誰家姑娘跟她一樣叫多多的……該從何找起?

  而且她真的要幫他找嗎?

  這個自私的念頭一起,多多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恩公可是我的恩公,這件事對他這麼重要,我怎麼可以有這麼邪惡的想法呢?」

  而且就算不看在恩公的份上,也要看在那一千兩的份上……她情不自禁傻笑起來。

  「一千兩耶,嘿嘿嘿……」她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東南西北擠在門口,抱著「囂張」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大寒顫。

  多姑娘……真的怪怪的。

  *

  「把藏寶圖交出來……」

  「把寶藏圖交出來……」

  「交出來!交出來……」

  下場總是——

  「啊……」

  「噢……」

  「媽呀……」

  秋雪望著今天第三個落荒而逃的大盜,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該死的沈白馬!

  打發這些個江湖掏金客不難,只是他為什麼要把大好的時光和生命浪費在這上頭?

  他發誓,等到他找到了沈白馬的妹妹,完成交付後,他就要立刻遠走漠北,痛痛快快地逍遙個三年五載的,看他們誰還有興致繼續作這種掏金夢。

  他緩緩走回雅態卉館,卻見一個嬌小的身影在門邊探頭探腦,一見到他回來,臉上立刻綻放出無比燦爛的歡喜來。

  相較於她的喜悅,秋雪顯得冷淡鎮定多了。

  「你來了。」他只是點點頭。

  「恩公!」多多飛撲過來,興匆匆地攀著他的手臂拚命搖晃。「終於又見到你了呢,我要來的路上還忐忑著,不知道你人在不在,會不會已經跑了——」

  「我為什麼要跑?」這個女人總是有本事挑戰他的自制力:他略帶不悅地挑起一邊的濃眉。

  「我怕你找不到人,一氣之下就離開數來堡了。」她突然臉紅紅,小小聲地問道:「你……會不會這樣?」

  「哪樣?」秋雪詢問地揚眉。

  「就是不跟我說一聲,就俏悄的走了。」她看起來很擔心。

  他納悶地盯著她,「就算這樣,那又怎樣?」

  他們不過是陌路相逢的兩個人,互有相涉也只是因緣際會,他走或不走,又與她有什麼相干?

  她嫩嫩的臉蛋兒紅得更厲害了,吞吞吐吐地喃道:「你……知道的嘛!」

  秋雪眉頭打結,愈發不解,「知道什麼?」

  她為難又羞澀地抬頭顱了他一眼——哎呀,教她怎麼好意思明說?假如他就這麼離開數來堡了,她會悵然若失、會捨不得、會……覺得難受呀!

  多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方才在來客棧的路上,她明明都還沒有什麼特別的想頭,直到進去櫃檯找人不在,店小二又說一早就不見他了,害她一顆心直直往下沉……

  她這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恩公已經跑掉了。

  可是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就算恩公已經走了,她也沒必要整個人都像失控的馬車,渾身上下又彆扭又難受又感覺亂七八糟的。

  秋雪盯著面前這顆愈垂愈低的黑色小頭顱,「你……怎麼了?」

  多多搖搖頭,沒來由地歎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事,可能是發燒了或中邪了,再不然就是昨晚夜消吃壞了肚子……」她自言自語,一邊揉著胃部。「我覺得心窩兒酸酸的,胃也怪怪的……」

  饒是她話說得顛三倒四,秋雪還是不由自主地蹙緊了眉尖——

  「你病了?」他抬起她的小臉蛋,肅容端詳著,「為什麼不找大夫看看?」

  她迎視他深邃的眸光,有一絲怦然,一絲茫然,「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我該看哪種大夫,說不定我該看的是道士,因為我撞邪了!」

  「胡說什麼,病了怎能不看大夫?」秋雪輕斥,想也沒想地一把抱起她輕盈若羽的身子,大踏步往客棧裡頭走。

  都幾歲人了還不懂得照料自己,還是這麼莽莽撞撞、糊里糊塗……他最痛恨她這麼傻呼呼的呆樣,哪天給人連皮帶骨吞吃了都不知道!

  他胸口陡然沉沉地煩悶起來。

  真是個小麻煩!

  多多驚呼一聲,急忙攀住他的頸子。「恩公——」

  「閉嘴!」他臉部緊繃著,「病人沒有發言權。」他順勢對店小二丟了一句:「找大夫到我房裡。」然後疾如風地上樓入房。

  等到多多意識過來時,已經被他丟在軟綿綿的床鋪上,一條厚厚的大棉被就這麼蒙蓋上來。

  她總算即時把鼻孔伸露出來,要不然肯定被厚被給悶昏了——

  「恩公!」她忍不住抗議,急忙喘了口氣,「很熱呢!」

  秋雪瞪著她,大手硬將棉被拉到她的下巴。「病了還有這麼多話說,閉嘴,閉眼,睡覺。」

  多多睜大了烏黑的眼兒,雪白細緻的臉蛋兒露在外頭,粉撲撲地對著他。

  秋雪心頭微微一怦——

  睡……

  現在睡哪門子覺啊?

  「恩公,我不是來找你睡覺的,何況天都還沒黑,我們現在睡也太早了,其實我是……」她口無遮攔,在看到秋雪英挺的臉龐陡然閃過一絲羞赧後,還稀奇地問道:「恩公,你怎麼了?你臉紅了,是不是很熱啊?我就說這屋裡已經很暖了,瞧你都熱成這樣,我蓋著大棉被就更——」

  他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如果說看到她躺在他的床上,曾經激起一絲絲怦然心動的感覺,那麼那一絲僅有的感覺也瞬間被她呆頭呆腦的話給輾得連渣都不剩了。

  她果然是個笨女人。

  方纔的感覺一定是錯覺,他怎麼可能對這個笨女人產生一絲絲異樣的感受?

  像是要澄清什麼,或是保持某種距離,秋雪清了清喉嚨,莫測高深地環抱雙臂,淡漠地看著她。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答應要幫我找人,就不能病倒,再把問題丟還給我。」他一板一眼地說道,「躺好等大夫來,不要再給我惹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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