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在寢室裡作實驗啦,房間裡都是藥味很討厭耶。」放下書包,她開始換下制服。
「突然有靈感,忍不住就動手了。」室友之一楚璦,雖經制止,仍完全沒有住手的打算。
說得自己好像藝術家一樣,還什麼靈感哩。
算了,不管怎麼說都沒用,楚璦一旦有了靈感,不有個結果出來是不會甘心停手的。蘇綠琪翻了個白眼,邊換衣服邊問。「妙心呢?還沒回來嗎?」
「我剛在洗澡。」答話的是從浴室裡走出來的美少女,她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附著水氣的雪白肌膚粉嫩如吹彈可破,美麗得足以傾國傾城。
室友之二簡妙心,以美麗精緻如洋娃娃的外貌和我行我素的極惡個性聞名全日峰,也是現在蘇綠琪最不想面對的人。
「那換我去洗。」她飛快拿了換洗衣物和沐浴用品,就要溜進浴室。
「綠琪,等一下。」在經過簡妙心旁邊時,突然被叫住,蘇綠琪全身僵了一下,在拔腿衝進浴室的衝動與停下來看有什麼事的理智之間擺盪。
難道……妙心看出什麼了嗎?
不會吧,才打了個照面,如果她要真能看出什麼,那未免也太可怕了。
「妙心,什麼事啊?」最後理智那一邊獲勝,她停下腳步故作無事的問道,冷汗卻已悄悄的滲出背脊。
「你洗澡幹嘛拿制服進去?」簡妙心不解的問。
制服?瞥了一下手中的衣服,對耶,她拿的真的是剛剛才換下來的制服,大概是太匆忙了,也沒細看就抓過最靠近的衣服,才會拿錯。
「啊,不小心拿錯了。」她乾笑著,以最快的速度換了一套休閒服,二度往浴室方向前進。
「綠琪,等一下。」一模一樣的台詞也再度出現。
「又怎麼了?」
「那件衣服上都是泥巴,你確定洗完澡要穿這種髒衣服?」洗乾淨的身體套上髒衣服,不是很奇怪嗎?
咦?泥巴?對了,園藝店弄錯時間,上週六送材料來,那時她出面簽收,因為放假社團沒人在,她只好自己搬運一堆培養土和肥料,弄得全身上下都髒兮兮的,那天穿的就是這套休閒服,之後一直想洗卻沒空。
「嘿、嘿嘿。」無言以對,蘇綠琪趕緊再換一件乾淨的衣服,三度前往浴室。
「綠琪,等一下。」
第三次被叫住,蘇綠琪臉色都綠掉了。「妙心,我這件衣服是乾淨的。」
「我也沒說衣服有問題啊。」
「那你叫住我幹嘛?」拜託,每被叫住一次她的心臟就瞬間加速、煞車一次,這樣對身體健康實在不太好。
簡妙心露出了仿若天使般清純無邪的笑容。「綠琪,你出了什麼事啊?」
一下子反應不過來,蘇綠琪一臉呆滯。
「你看我的樣子很心虛哦,而且緊張得像顆墨西哥跳豆,碰一下就跳個不停。」簡妙心已換上了新聞社長的精銳表情,準備拷問明顯有秘密的室友。
「妙……妙妙心,我沒……」糟糕,一緊張起來,連話都說不好了。
「聽起來好像很有意思。」被兩人的對話引起興的楚璦,放下了試管,一同加入逼供的行列。
「我……我沒……」
這回還是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打斷了。「綠琪,老師應該有教過你,說謊是不好的行為吧?」
眼見兩個威脅者一步步逼近,蘇綠琪像只被迫到絕路的小兔子,緊緊的把衣服抱在胸前充作防衛,並一步步的往後退,直到背貼上了冰冷的牆壁,才體悟自己已無路可逃。
「不要,你們不要過來!」
「綠琪,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乖乖招來吧。」
「你們……啊……!」
淒厲的慘叫聲為一場慘無人道的逼供大會揭開序幕。
獅子撲羊時仍需用全力。
楚璦和簡妙心都是這個信念的支持者,即使是對實力遠不如兩人的蘇綠琪,依然毫不鬆懈,咄咄逼人地執行拷問的工作。
「說不說?!你說不說?!」拷問者手拿皮鞭兇惡的質問。
「哇啊,救人喔!」被拷問含著兩泡淚水,憐兮兮的高聲呼救。
雖然淒慘的哀嚎迴盪在長長的走廊上久久不散,不過聽到的人皆掩耳快步走過,救人?別開玩笑了,青嵐348室是不屬於這個次元的空間,裡面棲息著全日峰學園最凶殘恐怖的兩隻惡魔,誰不要命了才敢出手干預她們的行為。
眾人皆有一個共識,為免禍延自身,最好能離348室有多就多遠,至於裡頭發生的事,更是連想都不要想,否則恐怕會嚇得半夜作惡夢。
「早點招吧,這樣你可以少吃一點苦頭。」好邪惡的台詞,而這些台詞還是從美如天仙的簡妙心口中說出來的,卻奇異的沒有不協調感。
雖然是沒必要為那種表裡不一的傢伙保密,但蘇綠琪卻猛搖頭。
「我以人格發誓過不說的。」要是這麼簡單就招供,那她不就沒人格了?
楚璦推推銀框眼鏡,以冷靜平穩的口吻說出更無法無天的話。「別傻了,人格一斤值多少錢?做人還是實際點吧,沒有命的話談什麼人格?」
是蠻有道理的啦,反抗這兩個女惡魔很可能落得把命丟掉的下場……但是,她就是不想說啊!
「你們不要強人所難啦!」每個人都會有說不出口的秘密,對蘇綠琪來說,今天晚上在溫室發生的一切就是她想永遠藏在心底的秘密。
「哈,跟我們住了一年,你該不會現在才知道我們最喜歡強人所難吧?」簡妙心不禁為室友的天真失笑,別強人所難?惡魔才沒有那麼體貼的心意呢。
「沒錯,綠琪,有時候做人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跟我們說出了什麼事,你可以少吃很多苦頭。」楚璦給她良心的建議,要她別固執了。
「我不想說就是不想說,你們不要逼我啦!」討厭,反正她就是不想告訴任何人這件事,蘇綠琪的腦袋搖得跟波浪鼓似的,堅決不肯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