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璦像摸小狗似的摸摸她的頭,帶著慈悲的笑容,吐出與簡妙心不相上下的恐怖言詞。「乖,你就認命的去吧,萬一你不幸陣亡,我會親自為你解剖的。」她早想試試人體解剖,只可惜一直沒有人願意當她的實驗品。
「連你也這樣!」蘇綠琪驚駭欲絕,簡直不敢相信,楚璦不幫忙就算了,居然還要推她進火坑,她平常做人有失敗到這種地步嗎?
「呵呵,幹嘛那麼驚訝?你又不是今天才認識我。」綠琪早就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還指望她善心大發,未免也太天真了。
太過分了,這兩個女人!
「我說不去就是不去,你們能拿我怎樣?」這回她們不能再用自白劑逼她就範了,蘇綠琪倔強的抬高下巴,決心不再輕易向惡勢力屈服。
兩個惡魔投胎轉世的女人互看了一眼,同時露出連老天爺也會不寒而慄的笑容。「楚楚,你說我們能拿綠琪怎麼樣呢?」
楚瑗習慣的推推眼鏡,配合著一搭一唱。「喔,我們有很多辦法可以拿綠琪怎麼樣的,你說是不是呢,妙心?」
「這是當然囉。」
眼看兩個披著人皮的惡魔一步步向她靠近,蘇綠琪開始有大禍臨頭的預感。
「你們兩個不要過來!」她一邊往後縮,一邊畫著十字架,嘴裡還猛念著惡靈退散、惡靈退散。
「嘿嘿,那點小把戲對我們是沒用的。」兩個女人愈逼愈近。
「哇,救命啊!」蘇綠琪終於忍不住又慘叫出聲。
青嵐館348室的慘叫聲響徹整晚未曾停過,讓青嵐館裡的所有人都蒙著棉被發抖,不敢想像裡頭到底發生什麼慘案,那個被害者會不會就此消失在這個次元裡呢?總之那個房間裡發生任何事都是可能的。
基於簡妙心和楚璦不輸惡魔的強悍,那個被害者的身份已經可以確定是誰。
整晚全館的住宿生共同祈禱著:安息吧,蘇綠琪。
手上的書包像有千斤之重,腳下虛浮得彷彿走在雲端之間。
踏出的每一步都是意志力驅使的成果,蘇綠琪慢慢的走進了高中部二年級的校舍瞻星樓,還是頭一次覺得位於二樓的教室那麼遙遠,當她拖著身體把自己一階階的拉上樓梯時,有個人靠近她。
「早安。」男性的招呼聲從她頭頂上方傳來。
蘇綠琪疲憊的回了一句早安,連抬頭看看是誰都無力。
「你看起來精神不太好,是昨晚沒睡好嗎?」
她昨晚根本沒睡,被那兩個惡魔投胎的女人折磨了一晚,搞得她筋疲力竭,精神怎麼可能好得起來?
「謝謝,我沒事。」身體上的不適不過是小兒科,她還活著就算萬幸了。
「如果不舒服的話最好到保健室躺一下,否則精神不好聽課也聽不進去。」柔和的男聲繼續建議道。
「不用了,我可以上課的。」雖然她不算是什麼優秀的學生,但只要一想到家裡付出了高昂學費讓她來日峰學園唸書,她就覺得自己有義務要保持全勤,專心聽課,也是這種意念支持她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來上學。
「別太勉強,少上一堂課不會趕不上進度,身體的健康比什麼都重要。」
是哪個男生這麼溫柔善良啊?等她精神好一點一定要好好跟人家道。蘇綠琪抬頭想看看是誰這麼好心,一見之下卻大驚失色。「你……你你……」
那個站在她旁邊,溫柔的對她說話的人,正是造成她如此淒慘的罪魁禍首,雲上也!
雲上以標準學生會長的表情和她並肩走著,一邊不著痕跡的研究著她,蘇綠琪看起來實在太慘了,頭髮凌亂的披散在肩膀上,頂著一雙血絲密佈的深黑熊貓泡泡眼,偏偏她的臉色又蒼白若鬼,臉頰浮腫,整個人搖搖欲墜,走路活像遊魂在飄,似乎隨時都會昏倒。
由此可以判定,昨晚簡妙心和楚璦一定好好的「招待」過她。
「蘇綠琪同學,你還好吧?」瞧她活像見鬼似的,雲上颶的眼底微微浮現了一絲笑意。
不要露出太有趣的表情啊,要不然我上癮了就無法放開你了。
如果蘇綠琪能聽到他心裡的聲音,很有可能會拿快干膠把臉上的五官固定住,不過因為她沒有讀心術,因此仍維持一張錯愕且呆滯的臉。
「我……我我……」講不出話來算是「好」嗎?
「真的確定要去上課嗎?」
「我……這……那……」她該說什麼?腦子裡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應,嘴巴裡發出幾個無意義的單詞。
雲上眼底的笑意加深,對這情況感到非常有趣。
蘇綠琪明顯不是一個反應敏捷的人,遇到在她意料外的情況耐,神經線就會像斷了似的反應不過來,所以欺負她就讓人覺得特別好玩,很想再多玩弄她一點,看她呆呆的表情真的很有趣。
如果讓蘇綠琪知道他現在腦子裡的想法,一定會生氣的怒吼:不要把別人當成玩具!但她既沒有讀心的能力,身體狀況又差得無力去觀察他的神色——就算她狀況好時都未必看得出來了,所以她只是困惑的想著他怎麼會突然跑來跟她說這些有的沒的,而她又該如何反應才正確呢?
「如果你堅持要上課,那我也不阻止你,不過我還是建議你不要勉強自己比較好,否則弄壞了身體就划不來了。」
雲上誠懇如平日那受人敬仰的優秀學生會長,對她提出的意見也很像是會長在關心同學,可蘇綠琪就是有點說不出來的違和感。「我……我知道了。」
「我還要去一趟老師辦公室,你先進教室坐著休息吧。」對她笑了下,雲上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看著他修長瀟灑的背影,以自在優雅的步伐離開,心裡那股違和感愈發的強烈,蘇綠琪帶著一頭霧水走進教室。
「綠琪,你的臉色不太好,沒問題吧?」一進教室,就有同學上前關心地問。
奇怪哩,這個同學跟她沒什麼交情,平常也沒怎麼交談過,更別提交情有好到直呼名字的地步,怎麼會突然這麼熱情的關心她身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