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焰明身子一僵,知道她要做什麼——
「忍著。」他冷冷說道,一把將她拖進浴室。
「嘔……」陶蘊之朝著馬桶大吐特吐。
真受不了!他幹嘛管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蘇焰明輕拍著她的背,心裡暗暗咒罵。她失戀干他屁事!她想找人陪干他屁事!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何苦自找麻煩……
「好難過……」陶蘊之吐完後,虛弱地偎在他胸前。
「麻煩的女人……」蘇焰明無奈地攬緊她。
陶蘊之張開手環緊他,閉上眼,呢喃:「靖文……」
蘇焰明低頭看她,心裡掠過一陣奇特感受。陶蘊之在他懷裡,口中卻喚著別的男人……
「我不是彭靖文。」他冷酷地說道,想推開她。懷中的她沒有回話,已經沉沉睡去。蘇焰明吐口氣,自認倒霉。
他抱起她,讓她倚著自己的頸,送她躺到臥房床上。目光瞅著陶蘊之安洋的睡容,他不禁羨慕起彭靖文。陶蘊之真心愛他,即使他已經屬於別人,陶蘊之仍是愛著他。
而他呢?蘇焰明扯扯嘴角。當他一無所有時,是否還有人願意愛他?
^∼^
「焰明,你怎麼那麼久沒來找我?」
大床上,赤裸美艷的女子伸出兩手環緊蘇焰明。剛剛令人銷魂蝕骨的歡愛沒有讓她筋疲力盡、反而喚起她心底對他更深的愛戀。
「講話就講話,少粘著我。」蘇焰明不耐地拉開女友魏筱嵐,順道拿了根床櫃上的煙悶悶地抽著。離開陶蘊之家後,他突然有個衝動想找女人發洩,第一個考慮的對象就是他的現任女友魏筱嵐。
「焰明,」魏筱嵐不死心地拉住他的手。「來嘛,我們一起洗個澡……」半年前,一場LAVENDER時裝高層人士出席的晚宴上,她首次認識剛從國外回來的蘇焰明,俊朗又英氣逼人的他瞬間奪去在場所有女人的芳心,她也不例外。何況,他還是未來的繼承人……
「不了,」蘇焰明捻熄煙,從床上起身。「我要回去了。」
發洩完精力,他絲毫不留戀。雖然對魏筱嵐有些殘忍,不過他實在耐不下性子跟她甜言蜜語。
「焰明,這麼晚了,你不留下?」魏筱嵐心裡急了。她好不容易以艷冠群芳的美色引起蘇焰明的注意,進而獨佔他。但是,兩個月前蘇焰明卻像霧一般完全失去蹤影,甚至連他爸、媽都不曉得他的去處;魏筱嵐嚇得以為他是為了擺脫她,或者有了新歡才避不見面。
「筱嵐,你一向不會死纏爛打,今晚怎麼那麼討人厭?」蘇焰明冷笑,逕自穿好衣服。他從來不交固定女友,因為一旦讓女人愛上就是惹麻煩。他目前只想專心事業,沒多餘的時間應付她們。魏筱嵐是女強人,懂得他不喜歡別人煩他,聰明地知道保持距離,讓他願意跟她維持長期關係。因為她怕失去他。魏筱嵐無助地看著他,修長高挑的身子已經穿好衣服,準備離去。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擔憂地開口。
「為什麼這麼問?」
「你變了很多。」今晚初見到他,魏彼嵐還以為是歹徒呢,瞧他整個人不修邊幅,跟以前貴公子的形象相差十萬八千里。
「是啊,沒想到你根本認不出。」蘇焰明扯扯嘴角,口氣帶點諷刺。不知道該不該佩服自己的改裝技術,連睡在身邊三、四個月的女人都認不出他。他心裡突然有個念頭——如果是陶蘊之,不知道他變回原來面貌時,她能不能認出他?
「你為什麼要……」魏筱嵐毫不在意,蘇焰明一向喜歡嘲弄人。
「反正也不關你的事。」他自認沒資格怪魏筱嵐,她也許從沒正視過他的模樣,而他又何嘗不是?也許哪天她心血來潮在路上扮乞丐,就算整條街只有她一個人,他也認不出。
「焰明,」魏彼嵐控制不住,起身奔向他。「我愛你!」她從他身後環緊他,情意綿綿。愛他?蘇焰明只覺得錯愕,只覺得可笑。他們從來不像戀人,只是一對索求性慾的伴侶,什麼時候扯上愛了?是了,她是愛他,愛他背後的LAVENDER時裝公司,那麼,她有什麼值得他愛的?她的美貌?
蘇焰明冷酷地拉開她的手。「別愛我,以後也別對我說這句話,因為我根本不愛你。」他講話從不假惺惺,也不留什麼情面。對人也一樣,沒感覺就是沒感覺,不愛就是不愛,絕不因為同情、憐憫、虧欠而欺騙自己。
「焰明!」
蘇焰明漠然地離去,不理會她的呼喚。魏筱嵐無可奈何,心裡卻不沮喪,反而燃燒起熊熊鬥志。凡是她想要的,從來沒有不到手的;況且蘇焰明身邊一定還沒有別的女人,否則他不會來找她。
她絕不讓任何女人搶走他,更不會讓他愛上任何女人,就算他不愛她也無所謂,只要他不愛其他女人,他還是她的。魏筱嵐走到窗邊,冷冽的目光直射向蘇焰明獨行的背影。她不會放走他,不管用什麼手段。
第三章
「今天的午餐是意大利肉醬面,」陶蘊之興奮地打開飯盒。「還有一塊好吃的炸排骨喔。」
「嗯。」蘇焰明逕自吃著,懶得回應。
「好不好吃?」陶蘊之充滿期待地看著他。
「不錯。」蘇焰明嚼著,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很棒的讚美詞。
「還想不想再吃?」
蘇焰明睇她一眼。
「為什麼問?」
陶蘊之夾起飯盒裡的排骨,放到他的便當裡。
「這一塊也給你。」
蘇焰明看了她好一會兒。「過期的豬肉?」他嘲諷。
「No,」陶蘊之皺皺鼻,她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是跟你道謝。」
道謝?蘇焰明攏高眉,沒有多問,繼續吃著飯。
「昨晚謝謝你了。」她小心翼翼地說著,邊觀察他的表情——「我沒惹什麼麻煩吧?」
「什麼麻煩?」蘇焰明咬著香酥的排骨,心滿意足。
「我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還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今早一起床,陶蘊之只覺得頭痛欲裂,看到客廳裡散落的啤酒罐,她知道自己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