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因為我不會說出去。」
「但是我會說出去。」宋孝寧鬆開她,一雙臂膀移到腦後當枕頭。
藍綾對他投以無法理解的眼神,但宋孝寧卻怡然自得的直盯著對面的牆看著。
「小東西,我們把這面牆打掉好不好?」
她撇了撇嘴,那他們豈不是在同一個屋簷下?「不好。」
這回換他向她投以疑惑,為什麼?他們都已經如此親密,為什麼?
「我和你並沒有關係,為什麼要打掉相隔的牆?」藍綾對他的提議提出反問。
如果是因為他們有肌膚之親,所以他要和她同住一起,那她才不要。
「我們已經有關係了。」他提醒她。
藍綾臉一紅,心底劃過一絲傷害,難道這就是男人本性?得到了就順理成章的能同居在一起?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崇拜了十年且用心深愛的男人竟和平時耳聞的男人一般……「你當我是什麼?!」她緊抿著唇,不顧害躁的從床底撈起衣服,匆匆穿上,「昨晚的事是你情我願,我沒委屈,你也沒被逼迫,男歡女愛極正常的事發生過了就算了,你不會如此食古不化的就認為該盡義務吧?」
宋孝寧挑起眉,對於她如此「開放」的思想而感到不是滋味。
和他發生過關係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每每他們都會很自然的步上同居的路途,順理成章、天經地義,他幾乎都以為這是必然的程序,為什麼她……獨獨與眾不同?
「你想和我同居可以。」藍綾揉著凌亂的長髮下床,「假如你愛我,我就和你同居。」
「我愛你?」他的眼坤茫然。怎麼樣才叫愛?
「對,要有感情才能同居。」藍綾點點頭,「你愛我嗎?」
這個問題可難倒他了,什麼叫做愛?愛的滋味又是什麼?他對這個字幾乎是全然陌生,正如她剛剛所言,男女之間的關係是你情我願、男歡女愛,他有了需求,自然就會有女人迎上前來滿足他,在這種單純的男女關係下,他根本不需要談愛,既然不需要談愛,那他又何須懂愛?
「小東西,我……」宋孝寧想說自己不知道。
「停,你不用為難,我知道你的答案。」她揮著手,「你不需要覺得虧欠我,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你不欠我。」
「小東西……」
「如果你真的如此有責任感,回去做你的工作吧!回去扛起你該負的責任,離我遠一點,好嗎?」說完,藍綾就光著腳丫子準備離去。
「小東西……」
隨著他的叫喚,藍綾停止腳步,可仍然背對著他,「你要回『黑天幫』嗎?」
「你……怎麼知道?」宋孝寧挑高眉,他從沒和任何人提過「黑天幫」這三個字,為什麼她會知道?
「你要回去?」不顧他的問題,她再一次問道。
「是,我要扛起我的責任。」這是阿得烈受了槍傷之後他作下的決定。
藍綾微微一笑,忍著痛楚與眼淚,突然她有一股衝動,這股衝動讓她鼓起莫大的勇氣,她轉過身笑著望著他。
她從小時候到現在從未真正順著自己的心去做一件勇敢的大事,現在他要離開了,她知道自己再世不會見到他,那不妨放縱自己一次,好好的順著自己的心意一次吧!
「讓我告訴你一個故事,十年前有一位十九歲的小女孩因為鄰居一位叔叔的介紹認識了一位二十五歲的大男孩,這位大男孩與小女孩素末謀面,甚至他根本不認識、沒見過這位小女孩,但小女孩卻為一張照片及鄰居叔叔的口述下瘋狂崇拜起大男孩來,對於大男孩的事她瞭若指掌。若干年後,在巧合下她認識了這位大男孩,經過相處,小女孩愛上了這位大男孩……」她停下口中的敘述,看著他。
「結果呢?」
「沒有結果。」她微笑,「想知道故事中的主角嗎?」
「洗耳恭聽。」宋孝寧搔著發,心底倒是想知道是哪號人物能對個只有照片之緣的男人崇拜了十年。
「小女孩就是我。」藍綾吸了口氣,「而大男孩則是你。」
宋孝寧聽了可驚愕了,他?!他有啥本領讓她崇拜了十年之久?這可真的讓他意外!「你沒搞錯?」
她笑了笑道,「我愛你。」
這可讓他慌了,這三個字他聽過不少,但多半是建立在某種金錢、權勢、利害等關係上,從沒有人像她這樣……他宋某人何德何能?
「小東西,你是不是搞錯了?或許這份感覺只是你的一份錯覺,畢竟你崇拜了我十年……感覺很容易搞亂什麼的,或許你根本就不愛我……這只是一份假象,我並沒有你想像中的好……」
「你不用那麼緊張。」藍綾輕輕的打斷他的話,「我告訴你並不是要求你要回報我什麼,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感覺。我愛你,這就是我對你的感覺。」
藍綾拉了拉衣服,梳了梳長髮,「要說的我都說完了,現在該去做你該做的事了。」她走往大門時,又道:「滾出我的世界吧!」話聲剛落,藍綾就闔上了大門。離開了他的世界。
***
藍綾微亂著髮絲,低頭收拾著檔案夾,她聚精會神的縮在房間的角落,刻意的讓自己忙碌只為了將早已消失在她的世界的男人驅逐腦外。
忙碌了一個月,她發現自己真的很難遺忘他,起初她還能將這份難以遺忘推卸於他的同伴還待在醫院裡,但現在阿得烈早已出院,她卻仍不時的想到他……「唉!明明氣他氣得要死,卻仍然愛他,這就是女人的愛情吧!」藍綾幽幽的自語,雙手不停的整理著一切能整理的東西──藥罐子、檔案夾……時間一分一秒消逝,安靜的休息室不知何時進人了兩個小護士,剛開始藍綾還沒注意到,一直到她們的一段對話引起了她的注意 ──
「小雅,你說外科部的白醫師如何?」
「英俊瀟灑又多金,待人又溫柔,簡直就是無懈可擊,亂完美一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