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自己的打扮,一身白色連身洋裝,白色帆布鞋,再加上一頂白色的帽子,會不會太引人注目了?
「應該是不會的!人這麼多,誰會注意我?」她安慰著自己。
今天是畫展的最後一天,離關門只剩下半個小時了,她再不把握就沒有機會看了,拂拂發,朱立業走進了畫展的場地裡。
一走進去,她就被裡頭的畫給震撼住了,她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瘋了!
從一入畫展場地的長走廊上就開始擺上加了金框的畫,那畫的內容竟然是她,而且不止一幅,而是好幾百幅——好幾百幅,全部都將她畫得維妙維肖,就像是有靈魂似的,裡頭的人物一舉手、一投足。全部逼真得像是會突然跳出畫紙似的。
朱立業瘋狂的參觀著所有的畫,每幅畫都讓她端詳了好久,因為每一幅都代表了他給她的一份愛,比起這些,她的不告而別就小家子氣多了。
最後,她停留在場內最終點的兩幅巨大的油畫前,其中一幅是三年前她與他共舞在海邊,以天為信,以海為盟,互吐愛意的景象,畫中她滿臉笑意的躺在他的懷中漫舞著,他的手圈著她的腰,在她耳邊低喃著……
朱立業的目光調往隔壁的另一幅巨畫上,紅潮馬上遍佈在她的俏臉上。
這是場內上百幅書中惟一有標題的畫,標題上是他親筆提上的字——「摯愛吾妻」,畫內的景像是她躺在他的那畫滿樹林的房內,靜靜的熟睡著,她一席如緞發凌亂的披散在枕上,大半的肩膀裸露在外頭,畫都將她姣好的身材藉著輕薄的綿被突顯出來,這實在是幅上上之作……
她紅著臉望著畫,感動的眼淚悄悄蒙上肯睛,她全身因為喜悅而顫抖著,這真的是「有夫如此,夫復何求?」他這樣待她,她還能不以身相許,非他莫嫁嗎?
「小姐,對不起,我們的畫展結束了。」一位接待員走至她的身邊,禮貌的請她離開。
「呃,結束了嗎?真快。」朱立業不捨的說道,眼光仍停在畫上,「請問我可以見見袁日陽先生嗎?」
「對不起,袁先生不見客。」
「這樣呀,先生,可不可以讓我再看一會兒,我馬上就走。」她失望的道。
「這……好吧,請你快一點。」接待員勉強的答應了,然後離去。
朱立業將視線轉回畫上,幽幽的歎了口氣,她還是見不到袁日陽,她在畫前站了許久後,才無奈的轉身,準備離開。
「赫?!」朱立業被自己身後所站的人嚇了一跳。
是袁日陽!他一身的黑色西裝,臉上掛著笑容,站在她的正前方,十步的距離。
「我終於把你給等回來了。」
剛剛他差點要準備離開時,偶然聽到接待員的談話,說畫場內有一個女子遲遲不肯離去,所以他抱著「再看看」的心態重回到畫展場地,沒想到真的是她!
「接待員說你不見客人。」她說著。
「你不是我的客人。」他走向她。
「那我是你什麼人?你的『摯愛吾妻』?」她站在原地,故作難過的道,「我都還沒嫁給你,你就這樣亂宣佈,以後還有誰要娶我?」
「沒有人要娶你最好,這樣你就只有嫁給我。」袁日陽站在她的面前,笑嘻嘻的說。
她揚起笑,「你的畫展辦得很成功,看來我是白來了,本來我還想在你的畫展很少人來呢,所以特地來幫你捧場的。」
「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千里迢迢的趕來?」袁日陽的眼睛閃著笑意,笑得邪邪的。
「不用了,我要回家。」她低下頭,急欲離開。
才剛要和他擦肩而過時,就被他強壯的手臂給拉進懷中,兩人的距離頓時拉近,她本能的推開他,「放開我,我說了我原諒你了嗎?」
「你沒說,但我從你的表情裡看得出來,你早就原諒我了。」
「我沒有!」朱立業生氣的吼著,她真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你有。」袁日陽雙手攀上她的腰,在她的腰際游移著,他用著哄小孩的聲音哄著她,「為什麼不早點回來。」
「我忙著玩。」
「那玩得開不開心。」
「開心,開心極了。」
「玩得開心,那你一定沒空想我了?」
「我根本就沒想過你,要不是看到『奇跡』,我一輩子也不會想起你。」
他抿著嘴,她挑撥的看著他,直到望見他眼底的慾望,她才知道自己玩火玩上身了。
急急的要掙脫他,朱立業嘴裡不停的嚷著:「不行,你不可以這樣,我還沒有原諒你,你不能……」儘管她再如何掙扎,也敵不過他如牛的力量,他的唇觸碰了她的。
朱立業張大眼睛,惡狠狠的瞪著他,免談!他沒向她說清楚,她不會任他吻她的!
她的念頭一轉,輕輕的用手推開他的身子,然後嘴一張,用力的咬了他的嘴一口,力道大得讓他離開了她,疼痛得直捂嘴。
朱立業得意的看著他。
「你這個女人!」袁日陽訝異的瞪著她,一臉的呲牙咧嘴。
「別怨我,我告訴過你我還沒有原諒你的。」
袁日陽無奈的搖搖頭,看了一眼摀住嘴的手,手心裡沾著斑點的血,他的唇已經腫得像兩條香腸般,上頭還流著微許的血,這讓她的心裡微微一震。
「這一咬,你氣消了沒有?」
她別過頭,「這不算!誰教你要……輕薄我。」
「輕薄?立業,那你對我做出的事怎麼說?」他笑著指指自己的唇。
朱立業閉上嘴,生氣的向大門口走去。
「你要上哪兒?」袁日陽急忙的追問。
「去哪兒都不干你的事。」
「立業。」
「別叫我,我恨死你。」她停止步伐,轉回身,生氣的指控他的罪狀,「我生氣,你一點也沒發覺,我離開台北,你一點也不擔心我,我一個月沒向你聯絡,你連找也不找我,還開心的辦畫展,現在我站在你的面前了,你還是一臉的笑容,沒一句正經話,我問你,你到底把我擺在你心中的第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