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要下注?」
藍天用他特有的紳士笑容回答她的問題。
「你真的有惹人發狂的本領。」她笑罵著,「我一整晚被這卷錄音帶給搞得睡不著覺,光是想到他們那一大夥人竟然將我們倆的事情搬上賭桌,暗地裡猜著我們會在年底前結婚就頭皮發麻,而你這個主角之一的傢伙早就有了應對之策竟然還不說……」
「我以為我們心意相通。」他笑得斯文。
「當我快被睡神蒙召時,我只和睡神心意相通。」綠地對他做了一個鬼臉。
「我們的談論算不算結束了?」
她在腦中思索了一會兒,「恩……還有一件事……」
「說吧!」
綠地和他不同之處就是在於他是大事精明,而她則是小事精明,「把握大重點,錯失小細節」一向都是他的敗筆,所以和她合作,兩人等於互補其缺點,任何事皆是無往不利。
「你確定我們一定會贏?」她小心翼翼的問。
大手一攬,藍天就將她的頭枕在他的胸前,他用著帶笑的語調在她的耳畔柔聲道:「我們是主角不是嗎?戲要如何導,關鍵在於我們而不是他們。」
「唔——」她很同意,可是不知為何,心裡總有個聲音在告訴她這件事不妥,這讓她不安。
「你認為我們有可能會結婚?」感覺到她的不安,於是他換了個方式問道。
「這是個很好笑的笑話。」綠地抬起頭,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
跟雞跟狗,跟他——哈!不可能!除非她變性,或是他改性。
「算是達成共識了?」藍天伸出手,臉上泛著得意的笑。
「達成共識。」她也伸出手附和著。
大手與小手相握,成功指日可待!
☆ ☆ ☆
身上冒著熱氣的綠地瞇著眼直盯著癱在床上的男人看,男人的睡姿是蜷曲在一起的,前額覆蓋著卷柔的黑髮,又長又翹的睫毛遮去他的眼眸,規律的呼吸徐徐吹拂著貼著臉的袖子,睡夢中的他少了方才與她談論賭局的精明幹練,取而代之的是純潔與稚氣。
不談Case的藍天很斯文、很秀逸,沒有老謀深算、精益求精的市儈樣子,有時她倒較欣賞這樣的他。
不過欣賞歸欣賞,這並不代表她能在欣賞之下就將他渾身的酒氣視而不見、嗅而不聞。
她伸出手推移著睡夢中的藍天,「喂!起床了。」
床上的人動也不動,繼續打呼著,似乎並沒有聽到她的叫喚。
「藍天,你的頭髮都是梅酒,不要躺在我的床上。」她柔聲的在他的耳邊說著,對於有「稍許」潔癖的她來說,床單上有酒味是無法忍受的一件事。
「唔——」他發出囈語,眼睛仍是緊閉著。
「藍天,藍天……」
他掙扎的睜開帶著倦意的眼,喃喃的問:「唔——怎麼?天亮了嗎?」
「現在是凌晨兩點,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她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鬧鐘,輕聲的回答他。
「那——再讓我睡一下子……」藍天一個翻身,繼續他的睡眠。
「起來,藍天,你起來,你必須去沖沖頭髮,梅酒的味道兒沾染了整個床單都是了。」
「恩——綠地,你讓我好好睡一覺……」他重新張開眼,迷糊中綠地的身影映入他的眸子。
「不行,我的床單昨天才換過,你再不起來我可要把你趕下樓嘍!」
這句話可奏效了,十秒鐘過後,只見藍天扭動著房子,然後拉直了蜷曲的高大身軀,無奈的爬了起來,仍舊在半夢半醒之間的他靠在她柔軟、香味宜人的肩上埋怨起來,「我今天和你犯沖是吧?否則怎麼我每次正睡興方濃時你就來吵我,難道一條小小的床單比我的睡眠重要嗎?啊——」說著說著他就打了一個哈欠起來。「在待過你這充滿人性化的房子後,你想我會願意回去屈就在我那堪稱得上是樣品屋的房子嗎?綠地,你這招真是——啊——」說著又打了一個哈欠。
「省去你埋怨的時間說不定你現在已經倒在床上作你的春秋大夢了。」她推開他,「頂多我替你沖洗頭髮,我們算扯平了。」
剛剛的三十分鐘沐浴讓她的精神恢復回來,連帶的她的好修養也跟著回來,她可沒忘記他髮梢上的梅酒是她的傑作,不幫幫他,她的心裡可是會過意不去。
不理會他,綠地先行起身走往浴室,然後打開了水龍頭,等著他進來。
「把上衣脫了。」
尾隨進來的藍天大力的脫下了身上的白色襯衫以及最底層的內衣,露出包裹在俊逸形象下的魁偉身材。
這副身材她並不陌生,合氣道的高段身手他可不是憑空得來,學生時代與他一起在道場勤練功夫,他的辛勞及汗水她可是有目共睹,足以做全程的見證人。
憶及那段時光她就不覺莞爾,當初他會如此熱中於合氣道無非就是要打破常人對於他斯文外表、溫文儒雅、一派書生的刻板觀念,建立他能文能武,集強悍於文雅個性於一身的新形象。
在他的身上她學到了個知識——眼見不足憑!
「嘻!」回憶往事,綠地忍不住發出了輕笑聲。
「笑什麼?」藍天挑起眉,好奇的問道。
「笑我們在英國的那段時光。」
他瞭然的跟著傻笑,那段時光……他知道她笑的是什麼事,每次她看見他的身材她總免不了大笑一番,笑的是在那白種人的國度裡只見他表面給人的觀感誤以為他文弱得好欺悔,沒想到惹來一身腥的一群「不識泰山」的朋友們。
「替我洗頭吧!你的年齡還不到回憶往事的地步。」他坐在浴缸的邊緣,取笑地道。
綠地先是白了他一眼,然後才將手中的蓮蓬頭移至他的腦勺,輕手輕腳的沖洗他的密發來。「就是有你們這種大男人在限制人們什麼時候該做什麼,而什麼時候不該做什麼。」倒了些微的洗髮水,她輕輕的在他頭上搓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