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也不小氣,伸手招來店員,「所有的在各要十朵。」
「好的,要包在一塊兒嗎?」
「對,統統包在一塊兒,不用包裝紙,報紙包得紮實點就可以了。」唐馨交代著。
「好的,小姐,請等等。」
「為什麼不用包裝紙?」他奇怪的問。
「花這麼美,為什麼要用包裝紙掩蓋它們的美麗呢?」
「不是掩蓋,是襯托。」
「真正美麗的東西是不需要任何東西來襯托它的美麗,多了只是畫蛇添足罷了!」
「小姐,花好了。」手腳俐落的店員不一會兒的工夫就包好了一大束的花。
唐馨接過各式各樣五顏六色摻雜在一塊兒的花朵,一下子的時間她就像捧著個豐富的小花園在手上般,走在路上所有的人全都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沙漠付了錢,跟在她的身旁向前走著。
「你要去哪兒?」
「我的目的地已經到了。」
唐馨不懂的看著他。
「我走在路上找人。」
「找誰?」
「找你。」和他有著同樣優閒步伐的人就是她了。
「胡說。」不論他是胡說還是真心話,總之他的回答讓她心跳加速。
「我是說真的。」
「嗯。」她低著頭,看著五彩繽紛的花束,「這是我生平收到的第一束花。」
「噢?那我真是榮幸。」
「所以我想,」她用著不大不小的銀鈴聲調這著,「我想我該給你一個謝禮。」
「什麼謝禮?」
她停下腳步,抬起頭看著他,猶豫了幾秒鐘才提起勇氣踏起腳跟,粉嫩的唇瓣就貼上了他紅艷艷的嘴唇。
沒想到是這樣的「謝禮」,沙漠先是一呆,接著就本能的將雙手環上她的腰,讓她的身體更靠近他,嘴中嘗的甜美與鼻子嗅到的濃郁花香相結合讓他的心糾纏在一塊兒,帶進一種心底從未感受過的緊繃感……
所有的路人全都停下了腳步,偷偷打量著他們。
「告訴你一件事。」她離開他,「並不是誰都有資格送我花的,除了能吸引我的人之外我不隨便收任何花束,而你是第一個吸引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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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事情?」看著沙漠與唐馨相偕從後門進入,待在廚房料理食物的阿海呆了呆。
「做你的工作。」沙漠並不想滿足他的好奇心,逕自走出廚房踏入辦公室。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在沙漠身上得不到答案,阿海溫柔的問著一臉紅光的唐馨。
「喏!給你。」唐馨笑而不答,然後她從一大束的捧花中抽出了一朵白玫瑰遞給他,「白玫瑰最適合溫柔的男人了。」
「謝謝。」阿海接過花,順手就拿瓶小磁花瓶把花插上。「不過比上花,我比較想要知道你為什麼會和沙漠一塊兒回來?」
「我們在街上巧遇,然後因為我好幾天沒見到你了,想見見你,於是就跟著他回來了。」
「就這樣?」他可不信。
「你不相信啊?」
「當然!沙漠怎麼可能讓你踏進這兒?」前兩次兩人見面就像仇家一般,沙漠從沒給她好臉色看,這次他怎麼可能答應讓地踏進他的店?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什麼辦法?」
「就是——我不告訴你。」她淘氣的笑著,「這是我和沙漠的秘密。」
「乖!你告訴阿海哥哥,阿海哥哥就煮頓好料的給你吃。」他挑挑眉,哄著她。
「我不用告訴你,就有好吃的東西可以吃了。」唐馨偷吃著他在爐上剛煮好的咖哩,也沒見阿海動手制止她。
「你這小丫頭!」
「小丫頭?呵呵呵,阿海你幾歲了?」
「二十七吧!」過了二十他就再也沒仔細計算著自己的年紀,總之人一天天長大,不可能他停止數數兒,他的年紀就維持在同一個階段,所以也不須要太計較歲數了。
「小丫頭我今年二十有八呢!」她略微驕傲的抬抬下巴,「看來我是駐顏有術才會讓你當我是個丫頭片子呢!」
「二十——八?!」他以為她只有十八呢!
「從一回來你們就吵吵鬧鬧到現在,阿海,你不用開店啦?」沙漠的聲音在阿海的拉高分貝中出現。
「沙漠,這丫頭竟然有二十八歲!」
「看不出來吧?」她驕傲的挺起胸膛在他面前賣弄著自己與實際年齡不符的外表。
「阿海,做你的事情,快開店了。」丟下話,他拉著她的手走進辦公室。「你一進店裡就吵吵鬧鬧的,別忘了你是答應過我你會安安靜靜的待在店裡不吵不鬧像個鬼一般讓人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我才讓你踏進我的店裡的。」
「我只是和阿海聊聊,沒有吵鬧。」
「聊些沒有內容的話題就叫吵鬧。」
「對不起,這總行了吧?」她扁扁嘴,「你能不能讓自己稍微別這麼嚴肅?」
「嚴肅?」從沒有人說他嚴肅。
「可不是嗎?不管你是生氣也好、警告也好、說笑話也罷,還是一般的講話統統都是皮笑肉不笑的,這樣讓人看了感覺你好嚴肅。」
「嗯?」
「這樣很不好呢!壓抑自己的情緒是件很不好的事情。」她道著,「想笑就笑、想生氣就生氣、想哭就哭這樣你才會過得快樂,讓人知道你的情緒並不會讓你丟臉……」
她的話被沙漠突如其來的發笑給打住,「你笑什麼?」
「笑你的話。」他笑得好陰鬱,「你憑什麼感覺我並不想讓別人分享我的情緒?你從哪點看出所以膽敢這樣評判我?」
「你的眼睛。」她安靜的說。
「噢?我的眼睛告訴你什底?」
「它告訴我——你寂寞了很久、孤獨了很久、壓抑了很久、仇恨了很久、傷心了很久、想念了很久……」
「夠了!」他的表情驀然轉變,他收起了笑,冷然地打斷她的話,「你說我危險,我覺得你更危險。」
從沒有人能夠看進他的內心深處,打從他十二歲開始他就封閉了自己的心,用層層的沙將他掩埋在深處,他的內心就像他的名字——是一座荒涼的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