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望著她,真的是覺得哭笑不得,他知道她很特別,能擾亂他內心的女人絕對是非常特別,但從沒想過她會特別到咒罵自己是廢人、廢手、廢物?
她這一雙能夠設計出今年最受歡迎的首飾的雙手,如果稱之為廢手,那全球大概十分之九的人都該跳河自盡去了。
「現在還疼嗎?」雷電撫著她的手,她的手疼讓他的心也疼。
「很疼。」鞏凡妮嘟著嘴,「不過給你摸摸就沒那麼疼了。」她很誠實的說出自己心中的感覺,而雷電他喜歡她的誠實,這讓他的嘴角向上揚起,呈現出一道優美的弧度。
「哎!有個人關心真好,我記不得有多久沒人關心我了。」她柔柔的輕語,「雷電,你是個好男人。」
「我還可以做出更好的事情來。」他溫柔的道,那充滿磁性的聲音就像美酒般醉得令人化不開。
「嗯?」鞏凡妮應著,被他撫著的一道道傷口全像不存在般,這真的讓她覺得好舒服。
「我幫你洗頭。」
她睜大眼,彷彿他說的是外星話似的吃驚的望著他。
雷電的笑意更深了,他明白她真正氣憤的是因為沒辦法洗頭,若真要徹底去除她的氣憤自然就得除根,縱使他是「自然門」的雷電。
「相信你的耳朵。」
「我是很想相信,但這太荒謬了,不行!絕對不行!」她拚命搖著頭,仍未從驚愕中恢復。
這是個什麼樣的男人?有時一副什麼事都不關他的模樣,天塌下來他都能拿來當被蓋,有時又幽默風趣、有時又惜字如金,又有時像個標準的大男人,而此刻竟肯放下身段來幫她——洗頭?他到底是個什麼樣個性的男人?她弄不懂。
「為什麼不行?我是你花錢請來的保鏢。」彷彿這句「保鏢」就能說明他肯幫她洗頭的原因。
「雷電,保鑣的工作不包含幫老闆洗頭是吧?」她相信絕對沒有,否則她外公身旁一堆跟班,怎麼沒見過他們哪一個替外公洗頭了?「你不用這麼……嗯——『盡責』。」
「我一直是個很盡責的人。」他微笑,看她這麼不知所措,他的心情就很高昂。
「嗯——雷電,你不用……其的不用……」她結巴著,手不安的左摸摸、右碰碰的,「哎呀呀,我向你抱怨並不是暗示你得幫我洗頭,我……你是個男人,不能幫我洗頭啦!」
「你對男人有偏見?」
「沒有,我只是……」
「為什麼你們能到外頭髮廊讓男人洗,就不能讓我洗?我難道不是男人?」
「我……。那不然你帶我到外面洗,我不想麻煩你,我們花錢麻煩別人,這樣比較心安理得,比較不會不好意思。」鞏凡妮已經急得不知應該說些什麼了。
雷電看著她,強忍著破口大笑的衝動,眼神問著一抹受傷的光芒,他放開她的手,「你辜負我的好意。」
「我沒有……」看著他受傷的眼神,懊悔的話不禁脫口而出。
「那——洗頭。」雷電展開笑容,拉著她的手就往浴室走。
「我……你……」她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雷電,我不要洗頭。」
「你耍我?」雷電停止動作,平板的諳調說著。
「洗頭、洗頭,你愛洗就洗吧!」鞏凡妮看著他,幽幽的道。
看她一臉的委屈樣,雷電笑嘻嘻的將她帶進浴室,難得他雷電肯替女人服務,焉能讓她拒絕!
鞏凡妮舒服的枕在沙發上,頭上盤著一條大浴巾,纖細的身子埋在沙發中,她愉快的哼著些亂七八糟的歌,清晨的不快早已是蕩然無存。
「起來。」雷電拉起她,移出了個空位自個兒坐下一邊遞上咖啡,一邊拉下她頭上的毛巾,輕柔的替她擦拭著發上的水滴,「洗完了頭也不擦乾,小心感冒。」
「我懶嘛!」她啜著咖啡,順勢的往他懷裡靠,溫馴的任他在發捎上游移。
「懶?到老了你就知道苦。」
她扁扁嘴,「保鑣大人,你說話的語氣很像我外公,你雖然比我大,但是可沒大那麼多,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倚老賣老。」
他笑著,早已經習慣了她將他比喻成任何她所認識的人或物,他繼續替她擦拭著頭髮,而她則繼續靠在他的懷中,享受著從頭頂上得來的舒服。
這樣親暱的靠近,讓她身上的檸檬香不停的從空氣中傳送至電電的鼻中,她柔軟的身子貼著地,更讓他捨不得結束這親密的靠近,他不知覺的放慢了速度,慢慢的在她髮梢中游移。
「噢,雷電,我很不想說,但是……,哎—,你不去當美發師真的是可惜了。」鞏凡妮緩緩的道,聲音中有著誘人的慵懶,她現在就像枕在獅子懷中的小貓,嬌小、柔順。
「目前我還不想改行,但你的忠言我會銘記。」
「到時可得通知我,我非常願意做你的老主顧。」她含笑,眼皮因舒服而略顯沉重,她呢喃著:「我想去逛街、想去市區走走,大清早我不該睡覺,唔……」她挪了個舒服的位置,依舊是躺在雷電的懷中,放任自己開上雙眸沉睡。
「雷電,我睡會兒,等一下叫醒我……唔……我要去……唔」她喃喃的嘟嚷,「逛街。」
他停止動作,望著還捧著咖啡杯的鞏凡妮,不相信她這麼快就睡去,他搖搖頭,拿開杯子,躡手躡腳的替她移了個位置,也替自己移了個姿勢,擁著她一起躺在窄小的沙發中。
他可不想她睡得難受,也不想自己的腳在一個鐘頭或三個鐘頭之後呈現麻痺狀態,所以這個姿勢是最佳姿勢,她在上他在下,兩個人都舒服。
「啊——」雷電打了個呵欠,望了眼懷中的佳人,「睡一覺補補神,要陪這好動的丫頭,沒有十足的體力是不行的。」他閉上眼,放縱的任自己休息,卻沒想到這一睡是近黃昏時才醒來,而且還不是他先醒。
不知睡了多久,但鞏凡妮敢斷言這是她有生以來睡得最甜美的一覺,她緩緩張開眼—惺忪的美目閃動著,她伸了個懶腰,傭懶的趴在——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