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只要你告訴我葉小林咬你哪裡。」
「喏。」靖兒拗不過他,不耐的轉過頭,現出他隱藏許久已凝結卻沒有擦拭去血液的左臉,「快點看。」
「啊!」嚴兒的臉刷的一聲慘白,年紀還小的他見到自己的弟弟臉上的可怕傷痕,忍不往低叫起來,「要報仇也不能咬這麼用力,她到底是不是女生呀?」
「醜八怪一個,我看她絕對不是女生。」靖兒冷哼。
「明天我替你去報仇,我幫你咬回來。」嚴兒很有義氣的就要替弟弟報仇。
「不用了,我已經咬回來了。」他淡淡的道,「膽小鬼一個,我都還沒咬到流血,她就哭得整間教室的同學全都醒來。」
「那……」嚴兒想說什麼,但是門外依稀又傳來了母親的叫喚聲。
「上官嚴、上官靖,你們兩個小鬼躲到哪兒去了?給我出來……」
「媽——」他要開口的聲音被靖兒給攔截住。
「先不要出聲。」
「靖,媽媽很明顯的在生氣了。」嚴兒糾起了和靖兒同樣是細彎的柳眉。
「我知道。」他小聲的道,「一定是我們老師打電話來打小報告。」
「不會吧……」嚴兒同情的看著弟弟,若是讓母親知道了靖今天的「壯舉」,那後果……難怪媽媽的口氣像是火山要爆發似的。
「哼!那些女人會做的事情還不是那些。」他鼻子噴著氣,要不是在學校早就接到老師的明示說要通知家長,他何必拉著嚴躲在這儲藏室內。「嚴,如果你是我哥哥,那就和我一起說服媽媽讓她把我們的頭髮剪掉,今天的氣我不要再受了。」
想也沒想嚴兒就點頭答應了他的要求。
「還有,」靖兒繼續要求,「你要和我一輩子都討厭女生。」
「為什麼?」他皺皺鼻子。
「因為我打算一輩子都討厭女生。」靖兒又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唔。」嚴兒聳聳肩,不是很在意的應了聲,雖然他不討厭女生,但是為了弟弟——那就討厭吧!
「你真的是我的好哥哥。」靖兒這才露出了他從離開學校後的第一個稚氣笑容。
於是他們兩兄弟決定了要討厭女生一輩子,但是——若干年後,上官嚴徹底發現女生是比弟弟來得有「價值」多了,所以他輕鬆的就打破了兒時的諾言。
而上官靖呢?他仍舊厭惡女生,但是隨著日子的增長,他的厭惡範圍也跟著擴大,他不再僅僅是厭惡女生而已,他也開始厭惡起女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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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夜來得快也來得靜,來得無聲無息,悄悄的就籠罩了大地。
室內一片黑暗,除了從音響傳出的水晶銀亮音樂外,惟一隱約能瞧見的就只有傢俱的模糊影子,及玻璃茶几上擺放的咖啡壺所冒出的裊裊熱煙。
空間中的沙發椅這時發出了衣服摩擦椅面的摩挲聲。
「就這樣說走了。」一個清亮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嗯。」相形之下這個聲音就慵懶許多。
「半年的時間這裡歸我。」
「嗯。」
「你的半年租金則全權由我代付。」
「嗯。」
「喂!你有沒有在用心啊!」
「嗯。」
「不要一直『嗯』!」
「我的大小姐,不然我該說什麼?」
「我怎麼知道?!反正你要答覆我說的話。」
「我答覆人說的話通常都用『嗯』,接不接受是你的事。」
「喂!」
「你到底還有沒有要繼續說下去?」
「我說完啦!」
「那你可以滾離我的窩了。」
「喂——」
「又要幹麼?」
「不是……從今天晚上開始嗎?這、這裡……歸我的。」
「喔!對唷!」
「是啊。」
「那我走了,再見。」二話不說就見一個人影起身。
「等等……」
「大小姐,你又有什麼話還沒講了?請你長話短說好不好?!」
「你不要那麼凶嘛!我只是要提醒你……不能反悔而已。」
「我不會,再見。」這次人影丟下話,頭也不回就離開了這黑暗的空間。
留下的人影眨動著明亮的雙眸,喃喃自語著。「半年的時間……反正也沒規定方法,作弊一下也無妨。」沒錯!就是作弊!「嘻!贏定了!」
「當,當,當,當,當。」黑暗中牆上的古董鐘忠實的發出整點報響,適時的附和人影的得意。
第一章
「自然門」的八大戶分別落居在世界不同的角落,就拿八大戶之一的「暴雨戶」來說,它就進駐在醫學先進的日本國境內,其戶長暴雨除了不定期的返回在台灣的「自然門」總部外,一年大半的時間他都居留在此吸收專業先進的醫學知識,藉此招攬「暴雨戶」的高專業人才,並滲透其戶在醫界的領域。
也因此,以醫療為本科的「暴雨戶」成了門內的特例——所接Case以門內人員居多,所醫者自然皆是門內成員,多年下來外界似也將此戶視為「自然門」的內設醫學研發部門,殊不知戶長暴雨有時也會權充客串其他本科外的案子——當八戶戶長忙得無法分身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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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屋外的靄靄白雪和屋內的熊熊烈火,這之間的溫度相差了數十度,縱然如此,從窗隙間呼嘯送進的颼颼冷風仍舊讓屋內增添些許初冬的寒意。隨著時間分秒的流逝,屋外的雪在夜裡顯得特別的輕盈,輕快的和屋內溫暖的分子呵成一氣,同時步入寧靜。
這樣寧靜的夜晚,角落灰色的門板內所傳出來的水花聲,聽起來就格外的刺耳。
在門板內是一片的霧氣茫茫,濕沉灰白的霧,濃密的讓人伸手不見五指,讓人呼吸困難的幾近窒息。這樣的重重煙幕只有在浴室才能製造得出來。在灰白煙霧的瀰漫中依稀可以看出這間浴室的格局相當寬敞,除了長牆似的鏡子及比一般大的一倍半深而寬的浴池外,還有一小間由玻璃隔起的淋浴室,當然這些個玻璃、鏡子都爬上了層白色的天然布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