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逃山避海難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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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一個領導者的尊嚴,是必須時刻維護的要點。

  此時此刻,就是天塌下來,也無法撼動織夜強裝出來的從容不迫。

  然而,就在織夜踏出門檻之際,那雙經常令男士們沉溺其中無法自拔的汪汪水眸竟在下個瞬間很不雅觀地大大張開,甚至有一滴不識相的口水自嘴角滑落。

  震驚之下,形象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七尺之外,居然站了一個她還以為早已逃向世界盡頭的傢伙!

  南宮禪靦腆又帶點無奈地笑了笑,順便用手搔了搔臉頰,然後深吸了口氣,緩步走向織夜。

  「大小姐,我來接你了。」

  一句話敲醒了織夜。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模樣極為可笑,神情一肅,戒備的目光穿過南宮禪,射向遠遠站在後頭的莫頤。

  怪了,織夜暗忖著,莫頤的娃娃臉上罩著重重憂慮,日前飛揚跋扈的神采盡消,這是怎麼一回事?

  莫頤向前跨了兩步,拱手說道:「兩位這就請便吧!在下無禮得罪之處,希望各位海涵,不予計較。」

  「呃,好說。」織夜的眼珠子簡直要掉出來了。

  既然人家率先低頭,她怎能不展示一下自己的浩瀚氣度。

  見織夜同意,南宮禪也跟進:「大小姐說了就算,閣下不必掛懷。」

  「多謝。」莫頤揮手叫來手下人:「備車!將這兩位貴賓送到昊北客棧。」

  坐上馬車後,織夜愈想愈怪,不禁問南宮禪:「我怎麼有種感覺,好像莫頤比較怕你,我倒是陪襯的?」

  「是錯覺吧。」南宮禪隨口敷衍著。

  「好奇怪呀!」

  「既然是錯覺,自然有奇怪之處。」

  南宮禪不會主動告訴織夜,莫頤不是害怕自己,而是他的師尊。師父若要血洗輝月樓,可不用多少功夫。

  「你呢?怎麼又回來了?」織夜又問。

  「聽其他人說你出事了,所以……」

  「也就是說,你還在這附近逗留。為什麼?」

  「呃……一時沒想到該去哪裡……」

  南宮禪低了低頭,避開那雙直直看進人新的美眸。

  織夜伸出手,抬起那張低垂的俊臉。

  「你別動,讓我好好看你。」

  「啊?」

  在織夜專注的深深凝視下,南宮禪不禁猜測,自己的表情一定變得很怪,甚至很沒用地臉紅了起來……

  這些他雖然知道,卻無力改變。

  唉,誰教他這麼沒用呢?

  滿腦子逃逃逃,逃了兩天也只是在城外打轉,更在第三天自動歸隊,乖乖負起迎回織夜的重責大任。

  她問他為什麼回來,自己還不好意思看著人家回答。

  真真是沒用到家了!

  「你在看什麼呀?」被看了半晌,他終於忍不住地問。

  「噓,別說話。」

  良久良久,織夜笑了,笑得大有古怪。

  見到織夜大有文章的笑法,南宮禪眼皮一跳,不自覺往後直退。

  南宮禪一退,織夜立刻進逼。

  可惜馬車內空間有限,南宮禪短暫的逃亡生涯一下子便宣告終結。

  「你到底想怎麼樣?」

  南宮禪背依車門,可憐兮兮的目光討饒似的投向織夜,語氣裡有著無限的無奈與淡淡的希望。

  「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你喜歡我。」望著這樣的南宮禪,織夜淺笑盈盈,一開口即中要害。

  被這麼直截了當地揭破心事,無異於一刀致命。

  南宮禪支吾一陣,也只能坦誠不諱了。

  「呃呃……是。」

  「很好,我也喜歡你,此後你就好好留在我身邊,別再起貳心。」織夜很佩服自己居然能平平靜靜地吐出上述謊言。

  她當然是喜歡他的,只不過是喜歡踩他、指示他、壓搾他、虐待他的喜歡罷了,字面上是同樣的字眼也就是了,其它無須細表。

  誰教她被囚禁的那幾天裡無聊得很,在腦海中描繪出許許多多施加在南宮禪身上的酷刑,數量之多,恐怕用上一輩子都用不完。

  唯今之計只有把他留在身邊一輩子,日後再一點一滴好好料理他。

  南宮禪啊南宮禪,你過去天天躲我,如今還不是栽在我手上?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啊……織夜快樂地在心中哼起曲子來了。

  另一方面,南宮禪聽了織夜的話,卻是半喜半愁。

  喜的是前半段那句「我也喜歡你。」

  愁的是後半段那「你就好好留在我身邊,別在起貳心」,壓根是形同賣身契的片面宣言。

  自己當然喜歡織夜,同時也對殺手生涯深痛惡絕。

  得到心上人,便得與自由說再見;追求自由,必須先放開戀人的手……魚與熊掌,真是不了肩得麼?

  「怎麼不說話?」織夜不喜歡南宮禪臉上的為難。

  「我想待在你身邊,可是我不想做殺手。」南宮禪誠實地說。

  「你瞧不起我?」

  「不不,絕對不是這意思!」這是從哪得來的結論?

  「我生於流星樓、長與流星樓,流星樓是我的家,如今你不想繼續當殺手,不就是瞧不起其他做殺手的人,以此論點,你對經營暗殺組織的我們一家,想必也是極為看不起的了。」

  「不是,不是這樣的?」織夜那凌厲得幾乎能戳出洞來的視線,隨即在南宮禪身上來回掃射。

  南宮禪情急之下一時忘了言語,在織夜審視的目光下縮成一團。這……這是哪門子的情投意合呀?

  通常在這種情境下,不是應該甜甜蜜蜜地攜手談心嗎?怎麼他覺得自己似乎成了一隻即將被剝皮燒烤的可憐青蛙?

  嗚呼!命苦的人更是做什麼都命苦啊!

  「說。」

  有魄力的人只要一個字就嫩能夠達到平常人十句話的效果。

  織夜為求這段嶄新的關係有個好的開始,全身散發出前所未有的氣勢,對南宮禪步步進逼,務求在談情說愛前界定下這段情緣。

  既然要做她的戀人,她當然有權做最大利用。

  不讓南宮禪繼續做殺手,未免太過蝕本。

  「好好,就隨你吧。」南宮禪無法抵擋,連連點頭。

  「我不會害你的。」織夜換上甜蜜的笑容。

  「是這樣就好了……」低低咕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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