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狂神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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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陶詠然還以為他是因為吃醋,特地來擦她興師問罪的,頓時心虛起來。

  「是不是真的?」顧鎮瑋再問,語氣加重了些。

  他捉住她的肩,這才發現她身上的男性西裝外套,以及她不同以往的打扮。

  「原來是真的。」他喜出望外,露出高興的笑容。

  「呃……」男友的反應,完全出乎陶詠然的意料之外,怔愣了幾秒才回過神。

  是她太高估自己了。他根本下是因為吃醋才急著找她問清楚,只是想藉由她跟狂神攀上關係吧!陶詠然突然覺得悲哀且可笑。

  顧鎮瑋沒察覺她愀然變色,逕自說著他的「計畫」。

  「詠然,若是能讓狂神親自提拔,我的成功指日可待,到時候你也不必那麼辛苦了。」

  他說得口沫橫飛,美奸的前景、成功的喜悅與接踵而來的名利,讓他迷失。

  他還不忘把她算進他的未來,她是該感到安慰的,但她卻下禁苦笑。

  「所以,詠然你一定要幫我。」未了,他捉起她的手,滿臉冀望。

  「怎麼幫你?」她還是勉強擠出笑容,語調透著些許無奈。

  她只是個微下足道的娛樂記者,有什麼力量左右高高在上的商場貴公子、娛樂界之神?

  「你都跟他約會了,這衣服是他送你的吧?」自己女友和別的男人約會,顧鎮瑋一點生氣之情也沒有,反而還相當得意。畢竟,狂神可不是一般人,他甚至還感到與有榮焉咧!

  陶詠然默然以對。

  但他仍滔滔下絕的企圖說服她,絲毫沒察覺她疲憊的神色。

  「鎮瑋,對不起,我累了,有什麼事改天再說好嗎?」

  她垂下限簾,委婉的下逐客令。

  「我的未來全靠這一次了,等你的好消息。」接著,他又逕自說了一堆感謝的言語,然後滿足的離去。

  陶詠然無聲的喟歎,莫各的苦澀滿溢整個胸腔。

  進到屋內,她並末馬上開燈,憑著記憶摸黑找到懶骨頭,將自己投入其中。

  蜷縮在懶骨頭裡像只小貓,半晌,她才坐起身,脫掉她買下起的昂貴高跟鞋,呆呆的望著。

  寒風襲來,她打了個哆嗦,拉緊外套。

  鼻端縈繞著幽幽的檀香味,侵蝕著她脆弱、纖細的神經。

  不由自主地,她又憶起這幾天遇到狂神的情況。

  他的一舉一動,都輕易攫獲她的注意。

  這兩天與他接觸後,下可否認,她確實對他有了下小的改觀。

  至少,她下再認定他只是個銜著金湯匙出生、徒有其表的花花公子。

  他也是有優點的,而且還下只一樣……

  不論,他基於何種理由開始積極接近她、送昂貴的禮物給她、親吻她,他的溫柔對待讓她覺得自己很重要,即使這些都只是錯覺。

  她閉起雙眼,將臉埋進兩膝問,歎了一口氣。

  外人眼中的陶詠然,是個堅強、不畏強權的正義使者,事實上,她生性敏感、多愁,且不優渥的生長環境,造就了她的自卑。

  隨著年紀增長,她開始懂得這社會多麼現實,沒有人會同情她的遭遇,想要得到什麼,唯有自己努力掙取。

  她以自傲掩飾內心的卑微感,不讓旁人窺伺真正的陶詠然,其實是個多愁善感的小女人。她更渴望有心人的疼愛、冀盼真愛降臨、能轟轟烈烈的愛一場。

  她不禁疑惑,顧鎮偉本是她的大學同學,去年第一次出席同學會,之後便開始對她展開追求……

  當時,她一心沉溺在被追求的愉悅中,尤其對方還是她曾經暗戀的對象,於是兩人很快的捲入愛情漩渦中。

  這段感情,自始至終,都是她比較積極、主動,對於自己在乎的人,她一向都非常樂意付出。

  但比起男友鮮少聞問、平淡如水的感情,東方神的霸道和擅作主張,似乎更符合她想要的轟轟烈烈……

  驀地,她的臉頰發燙。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她和狂神根本是天差地別,況且,他也下可能會喜歡平凡無奇的自己。

  倘若真是如此,那他這些天的行動,究竟,代表什麼呢?

  一連串的問號像泡泡般冒出來,終於淹沒她的心,讓她浮沉其中。

  她回房換下漂亮的衣裳,小心翼翼的用衣架撐起,再翻出防塵袋包覆其上,然後將高跟鞋擦拭乾淨後,找了個空盒子收藏,彷彿在對待稀世珍寶。

  而那下屬於她的男性西裝外套,也同樣受到禮遇的被懸掛在衣櫥裡。

  梳洗完畢,陶詠然素淨著一張臉坐在化妝台前,端看自己的長相一

  鏡中的臉龐少了化妝品的烘托,又恢復為平庸、一無可取的模樣,唯一可取的是,大概只有怎麼都曬下黑的膚色了吧!

  她也下喜歡自己的單眼皮,好像隨時都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褪下了禮服、卸去了彩妝,一下子,她又從被王子呵護的公主,回復成黯然失色的醜小鴨。

  她甚至連灰姑娘都不配——好歹灰姑娘也是出身富裕的小姐。

  然而,她從小便跟著母親過著幾乎三餐不繼的生活。

  父親早逝,還留下一大筆債務讓母親償還,但為了她,母親日以繼夜的工作,含辛茹苦的將她扶養長大。

  母親為了她的學費,鞠躬哈腰、低聲下氣向親友借錢的樣於,深深烙印在她的腦海中。

  早熟的她,從那時候開始便告誡自己一定要闖出個名堂來,讓母親過好日子。

  不過,她優越的成績,並沒有為她帶來任何幫助。

  反而還遭到同儕的排擠,連個可以傾訴的朋友也沒有。

  她也檢討過是不是自己曾經不小心得罪了別人,但任憑她想破了頭,還是找不出癥結所在。

  黯淡、痛苦的中學生涯結東,毫無意外的,她考上了第一志願,讓母親增光下少,她比以前更瘋狂打工,為母親分擔經濟重擔。

  能夠貢獻一己之力,她感到無比快樂。

  可是,她能付出的就只有這麼多了,幾年下來,她的銀行帳戶裡始終維持在三位數。

  因為只要一入帳,她便會全數提領,繳掉房租、水電瓦斯費之後,留下該月的生活費一六千塊,兩萬元還債,一萬元則給因中度中風、而住在安養院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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