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該死的笨女人,到底還要讓他「追」多久,他已經沒有耐心再等待了。
只要他的目的達成,她的死活再也跟他毫無瓜葛。
東方神在撲空之後,賭氣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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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詠然忍著飢餓,走了約莫五十分鐘的路程,若下是意志力過人,恐怕又要昏倒被送回醫院了。
進到辦公室,大伙都停下手邊的工作,用一種奇異的眼光打量她+
還沒坐下,總經理就像箭矢般朝她而來。「陶詠然,馬上把東西收一收。」
「嗄?」
「今天開始,你不必跑新聞了。」總經理沉聲宣佈。
一股不樣的預感襲上心頭,但她沒有多問,只是靜靜的等待宣判。
「我就說,你根本不是當記者的料。」總經理繼續說著殘酷的話,沒顧慮到她的心情。
「叫你去跑個新聞,居然有辦法惹毛當今的大紅人、大搖錢樹——珍珠小姐,你腦袋裝屎啊!要是再讓你跑下去,人都被你得罪光了啦!」
轟!對陶詠然而言,這不啻是晴天霹靂、雪上加霜。
八成是珍珠告的狀吧!不曉得把她說得多惡劣……
所謂禍不單行,她又印證了一句成語,陶詠然在心底自嘲。
徹徹底底的一無所有了。
「對不起,造成大家的困擾。」
懇求、哭泣都免了,再繼續撐下去,她只會輸得更難看而已。
「這是你這個月的薪水。」總經理從口袋裡抽出薪資袋,扔在桌上。
陶詠然拿起薪資袋,黯然的離開。
漫無目的走在路上,迎面襲來的刺骨寒風,雖然衣著單薄卻不覺得冷。
這世上,還有哪裡比她的心更冷?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她喃喃背誦著,試圖安慰自己,讓自己看開些。
一連串的打擊與失去,她已經支撐不住了。
一流大學畢業又怎樣?沒有家世、沒有背景,還是只能做個看人家臉色行事的小職員。
前途茫茫,孤單襲身,陶詠然忍不住站在街頭,掩面哭泣。
第八章
陶詠然從安養院探望完母親回到家,已是晚上七點多。
住進安養院,是母親要求的,她說那裡有伴可以陪她聊天,但陶詠然曉得母親之所以這麼說,是不想造成她的負擔。
兩人為了這件事僵持了好久,後來她發現母親一個人留在家裡,確實不安全,才不捨的將她送到頗受好評的基督教會附屬安養院。
每隔兩、三天,她就會去探視母親。
她當然沒告訴母親她被革職的消息,這種不快樂的事,她默默承受就好。
母親年紀大了,沒必要再讓她操心。
今晚的巷子格外漆黑,連唯二盞路燈也罷工了。
不期然,她又想起了那只瘦弱無依的小狗。
希望,它是被有心人帶走了。
這也是她的心聲,希望有天能出現有心人,好好愛護她、珍惜她、真心真意愛著她……
愛呵!容易嚇跑男人的字眼,卻是女人一輩子的奢求。
拾級而上,回到小且舊、但至少可以擋風遮雨的小窩,洗過熱水澡後,身子溫暖許多。
打開衣櫥欲拿出披肩,眼角餘光瞥見男性西裝外套,和美麗的粉紅色禮服,記憶依舊鮮明,她的心卻荒蕪一片。
她放回披肩,取下西裝外套,走到客廳裡的懶骨頭旁坐下。
將質地上好的外套湊在鼻端嗅著,殘留的檀香氣味醺醉了她的神志、也醺出了她的淚。
她怎麼會像個小孩似的,動下動就掉眼淚?
緊緊摟著外套,想像著這件外套王人結實、硬朗的胸膛,他有力的臂膀將她圈在懷裡,那股無可言喻的安全感……
她這輩子,大概只有暗戀的份了吧!
既然無法抑制悲傷,就讓它盡情滿溢,將她淹沒。
「叮咚、叮咚、叮咚——」
急促的電鈴驟然響起,陶詠然擦乾淚痕,狐疑的前去應門。
「哪位?」
「詠然是我,鎮瑋。」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才敢開門。「怎麼有空來,有事嗎,,」她的口吻淡如水。
「你還好嗎?昨晚……」顧鎮瑋囁嚅道。
「嗯,我沒事。」陶詠然的心再也激不起一絲漣漪,雲淡風輕的宛如在談論天氣般無關緊要。
「那個……呃……」顧鎮璋突然吞吐起來。
「嗯?」其實,她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了。
「我最近工作很忙,而且經紀人要我……」他努力搜索恰當的字眼,說明他的處境。
「要你和我分手,是嗎?」她竟然微笑的說。
她曉得這只是他分手的借口,事實上,他也和大部分的男人一樣,迷戀上了珍珠。
她該感到安慰的,至少,他還願意編造謊言欺騙她。
顧鎮瑋頷首。
爾後,陷入一陣緘默。
「你跟狂神,好像很要好?」他開口試探。
「我跟他沒關係。」她否認。
「可是……」
「我要睡了,你回去吧!祝你順利。」
說罷,她便關上門,閉著眼靠在門板,用力深呼吸。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這一次,她連自己都失去了。她的心,遺落在某個人身上,暫時收不回來……
「叮咚、叮咚、叮咚——」不知過了多久,門鈴又赫然作響。
愣了一會,她猛地拉開門,視線所及並沒有人,倒是腳邊多出個紙箱,而且裡頭彷彿有東西在動。
她怯怯的打開箱子,裡頭一團小毛球正蜷在角落睡覺。
陶詠然露出欣喜的笑靨,不管是否會吵醒小毛球,溫柔的將小毛球抱入懷裡,用下巴摩挲它乾淨、細柔的毛。
「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她對著小毛球——那晚在巷子裡被拋棄的可憐小狗低喃。
它一身舒爽,而且也變胖了呢!
明明開心極了,可是淚卻不聽話的奪眶而出。
小狗睜著惺忪的圓眼睛,奸奇的打量她。
她破涕為笑,將徹狗擁得更緊。
「你這樣我會吃醋哦!」
驀地,黑暗中傳來悅耳的男音,敲擊她的心臟。
陶詠然站起身,蓄淚的眼迎向高她不只一個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