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語唯沒有開口,因為她怕自己只要一說話,便會止不住悲傷,所以她只能強忍著淚水。
這時,原本充滿悲傷氣氛的病房,突然湧進吵嚷的聲音。
沒一會兒,連家母子三人已經手忙腳亂的穿著院方準備的消毒衣,走到病房裡頭。
宋素雲一看見自己的先生正替一個女人拭淚,心中馬上湧現憤怒之意,雙眼惡狠狠的直瞪向狐狸精的背影,咬牙切齒的走到病床旁邊。
「建國,是我,素雲啊。」宋素雲在來到先生面前時,不忘壓下心中的不滿,掬起一張充滿關心的微笑,滿最擔憂地問著:「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跟兒女說啊?」
連建國在看著他另一對兒女時,不由得歎了口氣。
就在他別開目光,不願多看他們那貪婪的嘴臉之際,忽見門口進來兩名男子一一是連氏企業的法律顧問。
他看見邵軒一進人病房,便立刻與小唯四日對望,看著他們非比尋常的目光交流,難不成他就是小唯曾經提過的男友?
連建國的嘴角不禁揚起了滿意的微笑,想不到他中意的人,竟然連女兒也喜歡,真是父女連心呀!
身後的連耀文和連盈盈也靠了過來,連盈盈趁著母親正和父親說話,伸手拉開跪在病床邊的關語唯,並瞪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連耀文看著老爸那副半死不死的模樣,焦急的蹙著眉心,「爸,你可要清醒點,我們才是你的家人,你可別在這個時候又昏了頭啊!」
連盈盈推開哥哥,急的上前說:「是啊,我們才是你的兒女,你別被狐狸精迷昏了,把連家龐大的遺產給拱手讓人了啊!」
她回頭惡瞪了關語唯一眼,鄙視的說:「那女人其實早就背著你和邵律師私通了,她之所以來看你,只是想要你的遺產呀!」
「真……真的嗎?小唯?」連建國眸中散發期待的眼神,欣喜的看著小唯與身後的邵軒兩人。
關語唯微微抬眸看了身旁的邵軒一眼,此時她再也不避諱的坦承一切,「是的!他就是我上回跟你提到的男友。」 「太好了……」連建國一聽到小唯肯定的回答,就算眼前有再大的哀愁,也全都化為喜悅了。
現在他最牽掛的心終於可以擱下來了,再回頭看著自己的一對兒女和妻子時,已經是另一種豁然的心態。
也該是當著大家的面,把事情說清楚的時候了。
「護……護士小姐,」連建國帶著沙啞的聲音,抬手指向因為開刀而被褪除的衣物,「麻煩你……幫我拿出襯衫口袋裡的信封。」
一旁的護士趕緊搜尋衣服的所有口袋,直到她取出一個早已有滿皺褶的信封,才狐疑的揚了揚手,「請問,是這封信嗎?」
連建國點了點頭,再回頭看向邵軒,微笑的說:「邵律師,可以請你幫我把信裡的內容,當著大家的面,大聲的念出來嗎?」
他看著護士把信交給邵軒後,才又開口說:「這是我早就擬妥的遺囑,我希望能趁我還有一口氣在,把遺願交代一下。」
連耀文和連盈盈一聽,馬上緊張的相互對望,宋素雲則是揪著手帕,嚥了口口水,三人的目光緊緊盯著邵律師手中的那封信,恨不能將它搶過來先睹為快。
邵軒在接過這封信後,先是抬頭看了小唯一眼,最後才小心翼翼的拆開,先是大略的流覽過一遍,然後才一字不漏的說出信裡的內容。
連氏母子繃著神經仔細聆聽遺囑內容,刪除前面一堆廢話連篇的內容之後,終於到了遺產分配的重要階段。
「……由於本人的動產與不動產,共有三輛轎車和兩棟在信義區的房子和一棟陽明山上的私人別墅,本人欲將原住所的所有權,轉移到現任妻子來素雲的名下,兩棟信義區的房子分別轉移到兒子連耀文和女兒連盈盈的名下,陽明山上的私人別墅則轉移到兒子連耀文名下。」
連耀文聽著這番內容之後,馬上得意的揚起了笑容,就連先前所擔心的在這個時候也消除了一大半。
邵軒繼續念:「至於我名下的所有連氏股份,我將依照董事會的安排,作為員工年資的分紅獎金,全數交給董事會分配,至於其他公司的股票投資,將於即日全數委託律師賣出股權,所得金額全由關語唯小姐繼承。」
「等等,為什麼連她也有份?」連盈盈不滿的指著關語唯,忍不住開口提出異議,「她憑什麼分我們家的財產?」
宋素雲雖然同樣也是心有不甘,不過她仍沒忘記現在是個非常時刻,於是嚴厲的睇了女兒一眼, 「盈盈,閉嘴,讓律師繼續念下去。」
邵軒等她們母女閉嘴之後,又繼續念:「本人在花旗和台灣銀行裡的所有帳戶金額,以及建設投資方面的所得,全由關語唯小姐繼承。」
「有沒有搞錯?」連盈盈忍不住叫囂起來,「你該不會是故意看錯字吧?」
連耀文這時也板起了流氓的架式,充滿警告的瞪著邵軒,「喂,姓邵的,你可別故意給我搗鬼,念遺囑可不是念課本,是要全部負責任的。」
別說連家兒女對這番內容感到錯愕,就連關語唯也不禁訝異的蹙起眉心。
「等等,」宋素雲愈想愈不對勁,瞄了瞄另一名男子,「我要求換另一名律師念遺囑,因為我懷疑這位邵律師根本對我們有偏見。」
「啊?我?」馬志城莫名其妙的被牽扯進來。
只見邵芸推了小馬一把,「還杵著做什麼,快點過去啊!」
邵軒在看了連建國一眼,等待連建國無異議的點頭後,便將信交給身後的小馬,自己則退到小唯身旁,伸手緊握住她那不停顫抖的小手。
此時當他再回頭望向小唯時,已經明白了她與連建國之間的所有答案了。
「好吧,既然連董要求,那麼接下來就由我來念吧!」馬志城身負重責的輕咳幾聲後,接著又念「最後,關於本人與關語唯小姐的關係,我欲在此澄清外頭所謠傳的一切是非,並還予關小姐清白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