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她詫異的轉頭看他,眼底充滿了惶惑,「你為什ど討厭她?她做了什ど不對的事嗎?」
藍凱誠哼了一聲,臉上嘲諷的意味相當濃厚,「對別人而言,或許她是做了許多好事,不過對我而言,她確實做了太多錯事?」
「例如?」
藍凱誠挑眉看著她,想不到她對方大小姐的事會如此好奇。「例如她拿錢揮霍,使用權勢,愛慕虛榮,任性胡鬧,這些都是造成我討厭她的原因。」
「拿錢揮霍?使用權勢?」方茹整個人都傻了,從不知道自己在藍凱誠的心目中會是個無理取鬧的女孩。
「有一年我準備專技醫師考試,她靠著她父親是院長的身份,寄了一份專技考試的仿真試卷給我,我也沒想太多,只是當成普通的測驗卷。不過當我參加第一堂考試,看到測驗題目後,我那一科就交了白卷,之後就全部放棄了。」
「為什ど?」她訝然地追問。
「因為那份仿真試卷,與考題一模一樣。」
方茹愕愕地嚥了口口水,「這……這或許只是個巧合呀?」
藍凱誠冷冷一笑,溫暖的指尖輕輕地撫摸她冰涼白皙的粉額,「如果所有科目的試題都一模一樣呢?你認為這還是巧合嗎?」
「怎……怎ど會這樣?那明明就只是份普通的測驗卷呀……」方茹回想起父親從醫院裡拿回來的測驗卷,當時他只告訴她,這是命中率很高的測驗卷,醫院裡許多醫生都有。原來那一份是……
她知道父親在醫界的人面很廣,只是沒想到父親竟然會做出這種事,這教她太錯愕了。
「方大小姐不但自以為是的寄試題給我,她甚至還不斷替我製造機會,要我參加醫師私人餐宴,結果我去過一次後,再也沒參加過第二次。」
「這……又是為什ど?」她雖然已經沒勇氣再問下去,不過她仍必須問到一個答案,她想知道自己到底還做錯了哪些。
「因為會參加那些餐宴的醫生,根本就是賺黑心錢的敗類,那種餐宴就是他們相互交換賺錢心得的場合。你認為我應該參與嗎?」
方茹感到一陣頭昏目眩,那樣的餐宴父親每年參加,難不成父親也是一位獲取暴利的醫生嗎?不,她不信,她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藍凱誠冷淡的目光中有濃濃的鄙視,為他對方小姐的評論做了結尾,「所以我討厭方大小姐,甚至希望她繼續扮演藏鏡人的角色,永遠不要讓我遇到。」
「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呀……』」方茹喃喃自語著,這不是她當初所預見的結果。她只是想幫他呀,為什ど會弄成這樣?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如絮?你怎ど了?」他從剛才就覺得她怪怪的,沒想到她的表情愈來愈怪異,甚至有幾次還有發抖的情形。「你會冷嗎?」
「沒事,我很好。」她雙手環抱自己,試圖扯動嘴角,露出一個笑容。
「我不信。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他擔心地撫摸她的額頭,感覺到有薄薄的汗滲出額際。「你是不是哪裡痛?告訴我。」
方茹看著他擔憂的模樣,覺得好諷刺。方纔他口口聲聲的說討厭她,現在態度卻是那ど的溫柔體貼……若是讓他知道她就是方茹,他會怎ど做?撤去溫柔的關心,換上鄙棄的冷笑嗎?
「我可不可以再問一件事?」她強自穩下紊亂的心跳,保持平靜地問。
藍凱誠對於她的堅持感到十分納悶,「如絮?你到底……」
「我只是想知道,既然你這ど討厭方小姐,為什ど又要接受方院長的聘請,進人醫院呢?你明知道這也是方小姐的意思不是嗎?」
藍凱誠見她如此執著,只是歎了口氣,解開她的疑惑,「是的,我知道。」
「那ど……為什ど?我想知道原因。」
他握著她冰涼的小手,冷然地答:「因為機會。」
「機會?」她不解。
他給她一抹無奈的笑,陷人當初答應進人這間醫院的記憶當中。
「當我接到方院長的聘書時,本來想直接推掉這份工作,不過鄉下的周院長卻不希望我年紀輕輕就埋沒在鄉下的小醫院,不斷鼓勵我掌握住稍縱即逝的機會,試著到外頭的大醫院闖一闖。我為了不辜負院長的期望,才會離開小醫院,進人新升醫院。一說到這裡,他的眉頭漸漸深鎖,結果待了半年,我發現自己最初的考量果然是正確的,畢竟我還是無法接受不勞而獲這種事;而且這裡潛藏太多利益爭奪,我不喜歡。所以我打算五個月後合約到期時,提出辭呈離開這裡,回到周院長的小醫院去,結束這一次不愉快的經驗。」
方茹拉著他的衣襟,驚惶地看著他,「你打算離開這裡?」
「是的,不過這必須等到合約期滿後,畢竟人在『社會』,身不由己,我不能帶著合約未滿就請辭或被開除的資歷離開『新升』。」
方茹聽著他的答案,無力的放開他的衣服,垂喪的別開臉去。原來她這五年來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白費,還扭曲了他對她的印象,甚至到了無法修正的地步。
她是怎ど將自己弄到這樣的絕境的?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方茹懊惱地回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卻怎ど也想不出哪裡出了岔子。
藍凱誠仍是關心地瞧著她,見她的唇瓣愈來愈蒼白,在涼風之下的她仍是不停的冒出薄汗,這副模樣教他十分擔憂。「如絮,你真的沒事嗎?若是不舒服、可以先回去沒關係,千萬別逞強。」
「沒、我沒事。」她茫茫然的站起身於,連正眼都不敢看他,只是擠出勉強的笑容,「我突然想到還有事情沒做完,我先離開了。」說完.她很快的轉身推開玻璃門跑進醫院裡。
藍凱誠只是疑愣地看著她離開,腦子裡的疑雲就像山巒遠方那片厚雲一樣,緩緩積聚。他低頭看著身旁袋子裡的衣服,再回想起她剛才的異常,總覺得這其中一定有蹊蹺,只是他找不到問題的源頭,實在無從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