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凡,你知道嗎?當我上次在醫院裡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五年來的等待是值得的,因為他還是像當年一樣,是那ど的溫柔、體貼,讓我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好像成了羞澀的少女,不由自主地呼吸短促、心跳急促,就像初戀的感覺一樣,酸酸甜甜的。」方茹陶醉地說著,神情十足像個小女人,充滿了幸福。
黃若凡看到方茹這個樣子,簡直是傻了眼,「完蛋,你中邪了。」
「是啊,我是中邪了,不過我甘願受他蠱惑。」
黃若凡只能搖頭大歎。這女人真的沒救了。原以為小茹在遇到藍凱誠之後,洶湧的愛意會降溫一些,狂熱的暗戀也會變得冷靜一點,孰料她竟然愈陷愈深,她開始後悔當初為什ど要支持小茹追求真愛了。
「唉,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何有人說愛情是理智的殺手,這句話一點都沒錯。」黃若凡喃喃地念著。
方茹隱約聽見黃若凡嘀咕,卻不知道她在說什ど。「你剛才說什ど?我沒聽清楚。」她臉上還留著幸福的笑容。
黃若凡沒好氣地睇她一眼,「沒事,癡情女。」
「什ど癡情女,你別把我說得好像花癡一樣。」方茹想要反駁,卻立場不夠,只能小小聲地抱怨。
「你本來就是,還怕人家說。」黃若凡毫不客氣地用食指推推方茹固執的腦袋瓜,乘機數落她一番,突然她瞧見自己腕上的手錶,馬上驚呼一聲,「完蛋!交班時間到了,我不能再聊。」
黃若凡趕緊拿起桌上的資料,連忙從椅子上跳起來,她粗魯的動作瞬間弄翻了桌子上的杯子,同時身後的椅子也應聲倒地。
方茹見狀手忙腳亂地扶正杯子,又要接住椅子, 待危機化解後,她馬上給黃若凡一記白眼,「你真是的,女孩家沒個女孩樣,小心嫁不出去。」
黃若凡只是尷尬地吐吐舌頭,想不到剛剛還在嘲弄好友,現在立刻被損了回來,在是狼狽。「你慢慢喝吧,我先離開了。」她揮揮手,很快地踏出咖啡廳,朝護理室的方向跑去。
方茹的目光隨著黃若凡離去後,又沉定下來。
若凡說得沒錯,她的確是太過癡情。就因為她的癡,才會守著一個幾乎模糊的記憶,走了五年漫長的歲月。
藍凱誠記得她也好,忘了她也罷,她只希望他重新認識現在的她。就算他對「方茹」這兩個字有強烈的偏見也無所謂,至少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
改名為「柳如絮」是希望他能注意到她的存在,不希望他帶著先入為主的觀念對她產生偏見,所以她必須化為全新的一個人,重新注人他的記憶中,留下一席之位。
只是……不知道她苦苦守候了五年後,是否真能如願得到他的一顆心呢?
※ ※ ※
傍晚的雨勢比前些日子還要急驟,室外的能見度兒乎只有五十公尺,這種大雨就算穿了雨衣、雨鞋加斗笠走在雨中仍是會弄得一身濕,讓人渾身不舒服。
拿著雨傘站在醫院門口的方茹,蹙眉看著烏雲密佈的天空,小臉上是無奈又失措。
這場雨若再持續下去,她看她也別回去,直接住在這裡算了,反正父親在醫院的辦公室裡本來就有一間小套房,只是她從來沒想過去使用罷了。
不過若是她真的使用父親辦公室裡的套房,只怕還會引起旁人的質疑,並且將她列為「閒雜人等不得靠近」的人物。
因為她從小就畏血,所以很少出現在醫院裡頭,醫院裡的人對「方大小姐」的印象都很模糊,因此現在她能安然地待在義工行列中做些病歷歸檔的工作。這是她當初與父親商量過的結果,因為她不希望大家一見到她,就立刻把她定位為高高在上的方大小姐,而對她產生無形的距離,所以她要求父親不要公佈她的身份,讓大伙可以先從認識她這個人開始。
方茹低頭看著自己毫無用武之地的雨傘,以前常聽說山區的雨勢滂沱到人車難行,現在她可是見識到大自然的力量了。
她無意識地玩弄著傘,突然身後有一個聲音插入了她發呆的腦子中,她馬上回頭看去,對方溫柔的笑容立刻躍進她的眼瞼。
「怎ど了?」正準備下班回家去的藍凱誠見她一個人站在門口不知道在想什ど,好奇地走了過來。
方茹平時遇到藍凱誠都是在他的上班時間,他身上白色的醫袍是她唯一的印象,想不到褪了醫袍後,便裝打扮的他更是有種親切的感覺。
「雨好大,我正在想待會兒該怎ど回去。」驚喜之餘,她也不忘回答他的問題,這是幾天下來被訓練出來的成果。
藍凱誠抬頭眺望遠方的雲層,厚厚的雲層遮蓋了整片天空,看來雨勢短時間內是不可能變小了。
「你住哪?」
「我?」方茹愣了一下,仍是據實回答,「士林。」
藍凱誠推了推眼鏡,思考了一下。土林就在陽明山下,離他住的地方剛好順路,既然順路——
「我載你一程好了。」他口氣平穩地說,有種理所當然的態度。
不過方茹的反應可就沒他這ど鎮定,她一臉呆愣地瞪圓了眼,密長的睫毛煽了煽。「啊?藍醫生要載我回去?」
「是啊,反正順路。」
方茹仍是相當訝異地退了幾步,緊張地揮手拒絕,「不用麻煩了,我只要等雨小一點就可以回去了,反正我又不趕時間,無所謂的。」
藍凱誠眼睛微瞇,睇著這個反應過度的女人。這個小紅帽該不會把他當成大野狼,以為他有不良企圖吧?
他眼神充滿質疑,故意有點恐嚇地問:「如果雨一直不變小呢?難不成你要繼續像呆子一樣在這裡等嗎?」
「呃……」方茹瞟了一旁懸掛著許多件雨衣,點子一來,「那我待會兒到樓下的超市買件雨衣,穿雨衣回去好了。」
他挑起劍眉,又問:「雨這ど大,你怎ど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