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凌舞月沒有說話,他狐疑的低下頭,卻看見凌舞月愣愣的看著自己。
「你怎麼了?」
聽到他的問話,凌舞月這才回過神來,慌張的搖頭。
「不、不,沒什麼。你不喜歡在這的話,那我們走遠一點吧!再過去一點便是一所大學,坐在那邊吃也不錯。」凌舞月感到困窘。
剛剛那一瞬間,她看到處在人群之中的司馬閻時,心裡突然湧上一個想法——這個人不適合站在這裡。
他看起來像是慣處於上流社會的人……
不,她怎麼會這樣想呢?司馬閻明明只是個普通人。
「凌小姐……」司馬閻突然低聲叫她。
「叫我舞月就好……一直叫凌小姐,聽起來……怪尷尬的。」
聽到凌舞月的話,司馬閻遲疑了下,眼睛瞟向後方,突然下定決心說:
「……舞月,跟我過來。」他抓住她的手,迅速穿過人群往前走。
凌舞月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只能盡力跟上司馬閻流暢的腳步,在人群中穿梭。
「司馬先生?」凌舞月急促的發出疑問。
為什麼他們要走得這麼快?
「叫我司馬閻就可以了。」
司馬閻說完,眼睛往他們身後掃過一遍,確定保鏢們都被他甩掉後,腳步才稍微緩和。
從約會一開始,他就覺得被人跟得喘不過氣來,索性找一個人多的地方,讓保鏢們跟丟。
穿過夜市再繞過幾條街,便是國內知名一所大學。
夜晚的風沁涼如水,但是奔馳兩人,身體卻不知名的火熱起來。
直到腳步方歇,司馬閻溫暖的手才放開凌舞月。
那陣炙熱撤離後,凌舞月猛然察覺到,空曠的大學校園裡是這麼的冷。
她想問他為什麼要突然用跑的,但是在這樣的靜謐裡,她問不出口。
兩個人只是靜靜的,一塊走在寬敞的大學校園裡,感覺風吹來的氣息,以及樹葉沙沙的聲響。
直到司馬閻的聲音從凌舞月上方傳來,才打斷兩人之間流動的平靜空氣。
「你餓了吧?」
凌舞月點頭,司馬閻環顧四周,似乎在尋找可以坐下的地方,卻始終沒有一處讓他滿意。
凌舞月忍不住笑了出來,怎麼他這麼像個家教戾好的公子哥啊?
好像沒有隨地坐下過似!
於是,她乾脆拉著司馬閻往旁邊的階梯一坐,這才解除他的困擾。
凌舞月從塑膠袋中拿出一袋又一袋的食物。
「我買了滷味、豬血糕、燒仙草、炸雞塊……」
司馬閻懷疑的看著那些油膩膩的東西。
這些食物他都聽過,可是卻沒有吃過。
「你喜歡吃什麼自己挑。」
看到凌舞月熱心的望著自己,司馬閻只好挑了一個看起來最不危險的豬血糕,一口吃下去。
「如何?好吃吧?這家很有名,我還特別叫老闆多塗一些花生粉、甜辣醬,灑一些芝麻……」
司馬閻好不容易吞嚥下去,凝視了凌舞月良久,才勉強找出一個可以形容的詞語。
「唔……口味很……『特殊』。」
「那再多吃一點別的吧!」
眼見凌舞月把一樣又一樣的食物送上來,司馬閻只好每一樣都吃一些。
與其他自己吃,看凌舞月吃的樣子還有趣多了。
對司馬閻來說,不管豬血糕、燒仙草還是什麼其他東西,都是一樣,是加入過度調味料、食材粗製濫造的物品。
被精緻食物養慣的胃口,是不可能覺得這樣粗糙的東西好吃。
但是看凌舞月的表情,卻像吃著什麼天大的美味般。
「啊!好好吃!」
凌舞月幸福的喝著熱騰騰的燒仙草,司馬閻雖然覺得太甜,依然拿起杯子一口口的啜著。
「你喜歡……來夜市吃飯?」
「喜歡,多種口昧,任君選擇!這樣不是很好嗎?」
凌舞月的笑容,表示她真的心滿意足。
「是嗎?」司馬閻歎口氣,這種感覺他一輩子都不會瞭解。「你剛剛買那些多少錢?」
他習慣跟女人出門時,一切由他付帳。
但是他還沒掏出皮夾,凌舞月就搖頭不收。
「我請你。」
司馬閻愣住。隨即才想起他在她面前,是個連工作都沒有的男人。
「等你找到工作時,就請我大吃一頓,如何?」凌舞月笑瞇瞇的看著他。
司馬閻的臉上漾出笑容,像是一滴水滴入湖中,波痕越來越大。「沒問題。」
要怎麼做才好?包下五星級飯店或是包機到國外,甚至直接把司馬家最喜愛的大廚直接從瑞士請來——只要凌舞月開心就好。
見司馬閻微笑著凝視自己,凌舞月本來還掛著笑容的臉上,克制不住的飛過一抹暈紅。
她的羞澀化為一股逞強,反而心口不一的對著司馬閻說:「幹嘛看著我笑?」
司馬閻沒有回答,反而更加溫柔的凝視她。
本來還想說些話,來緩和他們之間的暖昧,當凌舞月想開口,卻感到自己呼吸困難。
司馬閻漆黑惑人的雙眼、高挺的鼻樑、英挺的唇,不知不覺越來越近,直到彼此呼出的氣息都清晰可聞。
「我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孩……」
司馬閻低沉的聲音,輕聲低喃,讓凌舞月無助的閉上雙眼。
接著柔軟的唇瓣重疊上來,有如最溫柔的愛撫,在凌舞月的唇上短暫停留、撤離,又再度壓上。
濃情蜜意的吻……
隨著凌舞月的眼神迷離,雙唇之間的空隙也越來越短、彷彿要掠奪彼此的呼吸一般,直到司馬閻喘了一聲,克制住自己率先離開。
凌舞月感覺自己被摟進寬大溫暖的臂膀,男性的胸膛上傳來淡淡、高雅的古龍水味。
但是,她已經沒有餘力去思考為何一個落魄的男人,還有時間去擦古龍水這回事。
他的手指在她耳邊發間來回撫觸逗弄,低沉的男音在她耳邊呢喃。
「我真是不懂……你怎麼會傾心於我?我什麼也沒有。」
「就是……什麼都沒有……才好……」
凌舞月依偎在他懷中,吐出話語,這才發現自己連聲音都如此不穩。
「為什麼?」司馬閻輕輕的撫摸著她光滑如絲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