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當初打電話過去,報上「香草蛋糕」婚友社的名號,電話裡的女人都會先停頓兩秒,然後才有禮貌的說會代為轉達。
這其中必定有鬼。
這位司馬先生,還真是神秘的可以。
兩人癡癡的等待,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過去了,介紹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凌舞月一顆心也隨著時間流逝吊得越來越高。
該不會……那個人看不上她,所以不來?
還是……那個人出了意外?
還是……太多的可能性,在凌舞月腦中打轉。
終於,他們聽到房間外的走廊傳來腳步聲。
不疾不徐,相當沉穩。
終於,門打開了。
一個一頭鳥窩亂髮、穿著邋遢的男人走進來。
他雙手隨意插在休閒褲口袋中,相對於凌舞月的緊張,他卻一派輕鬆自在。
凌舞月凝視著他,直到他坐下,兩人的視線才剛好交會在一塊。
看到凌舞月,男人的眼神明顯感到驚訝。
他在打量她,而她也在打量他——
凌舞月本以為一個穿著如此邋遢的男人,眼神該是混濁的……
但出乎意料,他的眼神清澈漆黑的讓凌舞月無法移開視線。
兩人的視線緊緊糾纏,直到介紹人尷尬的咳了一聲。
「嗯」……這位是司馬先生……這位是凌小姐……」
凌舞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慌忙的低下頭。
這是怎麼回事?
她談過不少次戀愛了,可是似乎從來沒有這種心被緊緊楸住的感覺。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凌舞月困惑的皺眉。
「你好,凌小姐。」男人的聲音低沉優雅,相當好聽。
被他的聲音吸引,凌舞月緩緩抬起頭看他。
司馬閻的眼神是凌舞月所看過的人中,最有自信的。
即使她直勾勾的看他,他也絕不迴避。
「你好……司馬先生。」
凌舞月凝視著他,輕輕說。
第三章
「香草蛋糕」婚友社對司馬閻來說,只是生命中的一個小小玩笑。
玩笑開完了,朋友們全都垂頭喪氣,他的目的完美達成。
接著,繼續栽進他忙碌的生活——
待在國內的時間,他早上必定抽樣巡視,司馬財團所擁有的四家百貨公司。
這四家公司,等於是司馬財團對外的門面、貨品流通的最佳管道,所以司馬閻絲毫不敢鬆懈。
其餘時候,他必定是在國外和客戶周旋。
當秘書用平靜的聲音通知司馬閻,早在一周前,便有一家婚友社不停試圖聯絡上他時,他人正在日本,剛談完一筆生意。
「為什麼我非回台灣不可!我現在人在日本!要我為了這種愚蠢的約定回去?我拒絕!」
司馬閻對著電話怒吼,旁邊的秘書、翻譯、隨行人員全都噤聲住嘴,老闆怒氣勃發的時候,誰敢去捋老虎鬚?
「總而言之,叫歐陽那傢伙回他自己家去,不要霸佔我的辦公室!」
對留守在台灣的秘書長吼完,司馬閻憤怒的掛上電話。
每個月花三十幾萬,設置一個秘書室是幹什麼用的?
老闆一不在,就讓一堆閒雜人等跑進總裁辦公室,還可以要求別人的屬下打電話來騷擾老闆?
什麼「香草蛋糕」婚友社!愚蠢!
司馬閻搭上高速電梯返回自己訂的客房,走進門才鬆開自己的領帶,手機又響了起來,上面依然顯示秘書室的電話。
司馬閻嗶的按下通話鍵,正準備開除這個不如好歹的秘書時,電話那頭卻傳來歐陽林帶著笑意的聲音。
「你答應過的哦?」
「什麼?」司馬閻沒好氣的回答。
「你走出婚友社時親口說過,如果『真的有對象時』,要通知你的喔?」
歐陽林嘲笑的語氣,明顯是在落井下石。
「你……」司馬閻臉色鐵青,拉扯領帶的手也停下來。
好傢伙!敢諷刺嘲笑他!
「你好歹也是司馬財團的大老闆、大總裁,說話不算話?」歐陽林愉快的對秘書室裡,嚇得不知所措的年輕秘書們眨眨眼睛。
意思是「不用擔心」,秘書們的表情才總算安心了些。
嗯,好個司馬閻,他選秘書都是用長相來選的嗎?
每個秘書都嬌滴滴、白嫩嫩的。
「而且……」歐陽林繼續施壓。「婚友社的人一直打電話來,秘書室裡的秘書們已經每個人都接過一通了,你也不想堂堂總裁卻跑去參加婚友社這件事,弄得人盡皆知吧?」
「……」嘟的一聲,電話被切斷。
歐陽林繼續霸佔著總裁辦公室。
果然到了傍晚,司馬閻就像一陣七級暴風似的刮進來,迅速且凌厲。
一看到總裁回來,秘書們馬上魚貫送上茶水、點心、加上這一個禮拜來累積待簽的公文,瞬間堆得滿桌。
「唷,真快。」歐陽材舉起手搖一搖,當作打招呼,卻被司馬閻冰冷的眼神嚇得縮回去。
「幾點?」
「什麼幾點?」
「我說婚友社約幾點?!」司馬閻不耐煩的重複一次,接著按下桌上通話鍵,吩咐著。
「拿一套休閒服進來。」
「是,總裁。」
「休閒服?」歐陽林困惑的看了司馬閻一眼,他想做什麼啊?「婚友社約今天晚上七點。」
「我會赴約。」司馬閻嘴角彎起,眼睛卻絲毫沒有笑意的看著他。
反正,只要赴約就好了是吧?
「總裁,您的衣服。」秘書敲門進來,並且恭恭敬敬的遞上一套嶄新休閒服。
這麼新?司馬閻皺眉接過,伸手便沾一些旁邊盆栽裡的泥土,往衣服上抹,抹完後,這才進浴室將衣服換上。
穿好後,他看了一下鏡中的自己。
不行,還是太整齊了,一點落魄氣息都沒有。
司馬閻把手指插進服貼的頭髮裡,把整個頭搔成一頭鳥窩。
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居然會想跟一個毫無前途可言的男人相親——
不過等她見過本人後,總不會這麼想了吧?
司馬閻打理完畢便走出浴室,剛好對上歐陽林慌張的表情。
「喂!喂!閻,你瘋了啊?你要去哪啊!」
「去相親。」司馬閻微揚嘴角,嘲笑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