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卑鄙小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搞什麼把戲!」樊叔文一臉憤恨怨懟,咆哮指控,「你先是把大哥轉調到冷門的資料部,然後對外宣佈除去二哥的股東身份,接下來又把矛頭轉到我身上。你憑什麼把我調到子公司?你以為把我調走你就贏了嗎?哼!別想!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告訴老爸,說你會報私仇、濫用職權,看你這總裁的位子還能坐多久!」
「在你去告狀以前,我很樂意為你簡單說明一下。」少野不慌不忙地說:「樊伯文身為業務部經理,卻疏於領導管理,使得去年營業額嚴重減少,轉調資料部是很合理的處置;樊仲文沉迷賭博,積欠大筆賭債的個人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到公司形象。企業形象代表著一家公司能否讓客戶信賴和托付的對外標竿,更何況『Headli ne』從事的是娛樂事業,其重要性更不在話下,股東們一致通過取消他的股東資格,實是無可厚非。至於你,樊叔文先生,一位會挪用公款炒作股票的人,是否適合繼續留任財務部門呢?我想這的確是個很值得深思探究的問題,對吧?」即使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情況下,他依然有面帶微笑的能耐。
樊叔文沒料到會遭遇如此不留餘地的厲害反擊,他的腦海頓時一片空白,面色青白交錯,完全不知該如何反駁。
「現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還有很重要的會議得主持,恕我不送。」少野擺出送客的姿態。
「你……真的要趕我走?」樊叔文訥訥地問道,滿臉不可置信。
「沒錯,很高興我們還能用人類的語言溝通。」
「你不能這麼做!我……我是你哥哥,你不能趕我走!」他不服輸的抵抗道。
「喔,我不能嗎?親愛的哥哥,想不想跟我打個賭?」少野按下桌上的通話鍵,「警衛!」
兩名身著制眼的保全人員隨傳隨到。
「麻煩你們送樊經理回辦公室整理東西。」少野下令。
「是!」
「放手!你們沒有資格碰我!樊少野,你會後悔的!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瘋狂威脅的叫囂字句中,樊叔文死命地抵抗,卻敵不過兩名孔武有力的警衛,終於被強迫地帶離會議室。
經過這段突如其來的混亂插曲,底下竊竊私語的聲浪不斷。
少野雙手交抱於胸前,環視會議室一圈,魄力十足地道:「有問題的人歡迎提出來和大家一起討論。」
倏地,滿室一片靜默。
「很好,」他若無其事地翻開會議流程。「繼續開會。」
***
「我們……一定要這麼做嗎?那個女孩子是無辜的,沒必要把她牽扯進來吧?」
聽完三弟的計劃後,樊伯文顯得相當猶豫不決。
「無辜?大哥,你就是太容易心軟了,才會永遠成不了大事廣樊叔文沉下臉色,面色陰鬱不定。「無辜又怎麼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那個不要臉的私生子都敢對我們趕盡殺絕了,我們還跟他客氣什麼!」
「叔文說得沒錯廣樊仲文在旁邊附和,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大哥,你也不想想,我的股權沒了,老婆跑回娘家,連老爸都撂下狠話,說他從今以後不會再拿一毛錢出來替我還賭債,這一切全拜那傢伙所賜,是他逼得我走投無路,還把你和叔文一個貶職、一個轉調,你嚥得下這口氣,我可辦不到!」
「可是我總覺得不太妥當……」樊伯文躊躇地道。擄人威脅這種犯法的勾當他連想都沒想過,更別提實際行動了。
「我問你,難不成你真想一輩子待在那個沒半點油水可撈的資料部,然後讓大嫂罵你是個沒有用的男人嗎?」樊叔文捉住他最大的弱點說道。
「好……好吧。」想起妻子鄙視的嘴臉,儘管心中仍有遲疑,樊伯文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你們打算哪時候動手?」
「下禮拜三。」樊叔文的嘴角閃現一抹獰笑。『哪天正好是舉行總裁交接記者會的日子,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那個膽子,敢為了心愛的女人,放老爸和所有新聞媒體的鴿子,讓『Headline』成為頭條的大笑話!」
第十章
好冷!
拾露用力甩動昏昏沉沉的腦袋,感覺到後腦勺傳來的劇痛,忍不住地咬著下唇。
這是什麼地方?她眨了眨眼,眼前卻是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坐起身,搓動著臂膀取暖,疑惑不安悄悄地盤據她此刻的思緒,而眼前這片伸手不見五指的無邊幽黑,更讓人不由自主地萌生出一種可怕的錯覺,彷彿只要稍一不慎,就會被廣大的黑暗所吞噬。
探出手向四周摸索,幾次落空之後,她總算碰觸到一面冰冷粗糙的牆。
拾露小心翼翼地調整姿勢,將背緊貼著牆蹲踞。這麼一來,就算待會兒有突發狀況,她也不必擔心會再遭人由背後襲擊。
臉埋在兩膝之間,靜下心來深吸一口氣,她慢慢地回溯昏睡前的記憶。
她記得自己原本在房間裡看書,然後江媽上樓說樊伯父有話想和她談,正在花園裡等她,於是她到了花園,卻沒見到半個人,正感到納悶時,後腦勺就被人重重地敲了一記。
到底是誰呢?
她不相信樊伯父會這麼做。雖然與樊伯父實際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他向來對她很和氣,閒來時還會和她聊上幾句,兩人相處的氣氛頗為融洽,他沒有理由、更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她歎口氣,腦子裡一片混亂,孤零零被關在這個不知名的幽黑處,讓她回想起那段遭父親囚禁的日子,瘦弱嬌小的身軀忍不住一陣顫抖。
拾露環緊雙臂,生怕回憶片段會碎不及防地侵襲腦海,讓她失去堅持下去的勇氣。
「沒事的,我要堅強一點,少野很快就會來救我了,別怕!」她不停對自己精神喊話,想借此強化意念。
「啪」的一聲,久違的光明重現,她一時之間無法適應刺眼的炫目燈光,微蹙起眉,自然而然地伸手擋在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