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我一直都在啊。」高陸在她旁邊的沙發坐了下來,赤著腳連拖鞋也沒穿。
「我看你挺自在的嘛,彷彿住了很多年似的。」她諷刺地說。
可惜這人不知道什麼叫做害羞。「是啊,我發現我還挺適合住這種房子的。」
高陸一早上已經把房子前前後後都探看過了,他發覺住這種老房子還挺有意思的,不僅空間寬闊許多,連同生活節奏都緩了下來。
杉杉翻翻白眼,叉起蛋來咬了一口。
「吃快點,要開始了。」他伸了伸懶腰,起身擺動身子,將長手長腳拉開,宛若在做運動之前的熱身操一樣。
「開始什麼?」她又有種不大妙的預感。
「你忘記你答應我的,要幫我幾個小忙。」他得意地提醒道。
「有嗎?」完蛋了,好像是有,可是這傢伙找她通常沒好事。
自從他搬進來後,她發現家裡食物消耗的速度真是頗驚人。老爸儲備的糧食給他這樣吃下去,不用一個禮拜就空了,還妄想撐兩周?
「你怎麼會忘記呢?我都準備好了,我去外面等你。你最好換一下衣服,這種長褲跟荷花邊的袖子都會弄濕哦!」
「你到底想幹麼?該不會要在院子裡弄個游泳池吧?」她警戒地看著他。
「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今天已經沒空了,改天再弄。」
「我不是叫你弄游泳池,你這人是不聽人說話的是吧?」杉杉開始不大爽了,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面前她只要稍一動怒都很難壓抑住──奇怪,偽裝不是她最擅長的嗎?
「果汁不夠冰嗎?」他忽然冒出一句。
「啊?」她正準備發火,沒想到他又沒頭沒腦地說出這麼一句。
「所以你才熱得煩躁?」他笑著把果汁遞給她。
她愣愣地接過果汁,眼底燒起火焰,還在考慮要不要用果汁潑他,他已經閃得老遠。
「我先出去等你,你快點啊!」高陸說完一閃身就消失了蹤影。
杉杉就是不能被勾引起好奇心,所以當他閃開,她囫圇吃了幾口早餐,馬上起身跑出去看他要她幫什麼忙。
陽光下,只見一個男人穿著她小小的室外拖鞋,手裡拿著水管直往他停在門口的休旅車灑水,陽光在水花揚起處閃耀著美麗的光芒。那感覺好清涼啊!
杉杉隨即丟開吃了一半的早餐,溜進房間換了一件短褲跟白色T恤,直接跑出去參與這場名為洗車,實為玩水的遊戲。
「要我幫你洗車,早說嘛!」她拿起另外一條抹布加入他。
高陸已經站在陽光下刷洗起車子了,他的上衣有點濕掉了。「你不是還沒睡醒?我以為你還在唸書呢!居然每天都搞得很忙似的,像你這種年紀的女生,不是都忙著跟男孩子約會嗎?」
「像我這種年紀?」杉杉訝異地問。「我是還在唸書,但你也不用說得好像你很老似的好嗎?」他看起來差不多三十歲上下,了不起比她大上個七、八歲。
「五年一個代溝,我們已經有代溝了。」他笑著說。
「還好啦,我不嫌棄你老,不用擔心。」杉杉頑皮地眨了眨眼,沒想到她在男人面前會是這副模樣。
從小到大無數的男生拜倒在她的學生裙下,偏偏沒一個認得她的真面目。雖然追求者眾,她扮演著乖乖牌的千金角色,成功擋掉不少意欲追求的少男心。她不曾在一個男人面前如此放肆地笑、放肆地生氣。
就算她想維持她的形象,但他那種做事隨興、隨便的態度,讓她根本就嚴肅不起來。
「那還真是感謝你哦!」高陸撇撇嘴,手裡的泡沫已經佈滿整輛車身了,他彎腰拿起水管準備沖洗。
「給我,我來。」她開心地拋開手裡的抹布,快一步接過他手裡的水管。
高陸不跟她爭,知道她肯定是貪涼,誰知道水龍頭一扭,她沒預料到水來得如此之快,一時間沒握好水管,噴得他一身。
「啊!」杉杉呆呆地看著他身上滴著的水滴,還有地上兀自流著水的水管。「不干我的事,是它干的。」她舉手投降。
高陸瞇起眼看她,伸手剝掉那件貼身的T恤,水滴沿著他壁壘分明的肌肉流下,流進他低低的牛仔褲褲腰中。
杉杉看得有點癡了。
他的肌肉看起來好像很好摸,真想摸一把。
「對不起,我幫你擦擦。」她順手擦了擦他濕答答的胸口,隨即偷摸了一把。
嗯,比想像中有彈性,沒有看起來那麼硬,果然挺好摸的......
「你拿什麼擦?」他的聲音陰沈。
「啊!」杉杉看了看手裡的......抹布,尷尬地笑了。「失誤、失誤。」
「沒關係,反正都濕了,不在乎多濕一點。」他眼中閃過一抹光芒,快得讓她來不及警戒,來不及逃亡。
她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經撈起地上還在流著水的水管,直朝她而來──
「高陸,我警告你──」水已經兜頭噴了過來。
杉杉連喊都來不及,就被噴了滿頭滿身。
「哈哈哈哈哈!」笑聲連環炮似的從他口中澴了出來,引發她一個又一個帶剌的眼神。
杉杉身上還在滴水,她撈起地上水桶中的抹布,帶著無數的泡沫,直往他笑得顫動的胸膛抹去。
古銅色的肌膚上是一長條泡沫,那泡沫發泡得非常均勻,蔓延過他光裸的胸膛。
「再笑啊!」杉杉雙手插腰,得意地說。
他的目光直盯著她因為濕透而變得有點透明的白色上衣,不懷好意地笑了。
「我警告你別過來哦!」杉杉開始後退、後退,再後退。
顯然警告是沒有用的,高陸一個箭步過去一把撈起她,將她扛上肩膀。
「啊......你放我下來,天殺的高陸,你放我下來!」她叫著,捶打著他銅牆鐵壁似的背,卻阻止不了他,他正一把舉起她,往佈滿泡沫的車頂上放。
她在車頂上滑動著,發出慘烈的尖叫聲,雙手害怕地死巴著他的肩膀,因為那是她唯一的支撐,若不抓好,她可能會從車頂直接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