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呀!你們這是……」
方舞影一陣錯愕,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她的手就被拉起來。
「我現在要幫你搽指甲油,等等小心一點兒,別沾到衣服上唷!」
「來,頭抬高一點。」另一名型師取出粉底液和粉撲,對她說道。「我要開始幫你上妝了唷!」
方舞影蹙起了眉心,沒有反抗餘地的任被這兩名造型師擺佈,一會兒幫她種假睫毛,一會兒幫她梳頭,她忙著配合這兩名造型師的指示,滿肚子的疑惑根本沒有空檔發問。
過了幾十分鐘之後,兩名造型師才終於收手。
「好了!你看一下,這樣還可以吧?」
方舞影回過神來,望著鏡中的自己,那美麗的模樣令她自己也不由得屏息。
經過造型師的巧手,她的一頭長髮被優雅地盤起,上頭還戴了一個精緻典雅的鑲鑽后冠,整個人看起來既美麗又典雅。
她怔怔地望著鏡中的影像,恍惚地覺得自己像是置身在夢中。唯一不同的是,即使是在她最美麗的夢中,她也不曾夢過如此美麗的自己。
只是……倘若此刻的一切真的僅是一場夢,那麼她的新郎是誰呢!會是翟令駒嗎?
方舞影在莫名其妙地打扮成新娘之後,又被爸媽半哄半推地塞進車子,載到一間位於中心的五星級飯店。
她蹙起了眉心,覺得自己今天簡直變成了一個隨意擺佈的娃娃,完全沒有抗議的餘地。
進了飯店之後,她帶往一個房間,而房門一開,她竟看見表姊像是已等候多時地坐在房間裡的沙發上。
這究竟是什麼情況?方舞影只覺得自己愈來愈迷糊了。
當她正想問個清楚時,表姊一看見她,忍不住脫口讚道:「哇!舞影,你好美呀!你真是我所看過最美麗的新娘了!」
「新娘?!」方舞影詫異地愣住。
為什麼表姊會說她是新娘!她明明只是伴娘,不是嗎?
方舞影望著爸媽和表姊,發現自己的智商似乎忽然間退化到幼時期,完全無法理解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誰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呃……呃……」
看著爸媽和表姊支支吾吾的神態,像是有什麼詭計被揭穿的心虛模樣,方舞影的心裡敲響了警鐘,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爸、媽,你們該不會又設計我,要我嫁給什麼人了吧?」
「呵呵……舞影真是聰明啊!」方母尷尬地笑。
「不會吧?」方舞影簡直不敢相信,她有些氣惱地說:「上一次的教訓還不夠嗎?難道你們就不怕我傷心?」
「不會的啦!放心,難道爸、媽還會害你不成!」
看著爸媽他們那副信心滿滿、認為她肯定會得到幸福的模樣,方舞影只覺得壓抑許久的情緒,再也忍不住地爆發出來。
「當初你們也說我和翟令駒適合,但是呢?結果還不是離了婚!你們怎麼能這樣一而再地將我的終身大事當成遊戲!怎麼能夠不顧我的意願,隨便擺佈我,要我嫁給誰就嫁給誰!難道你們不知道我也是會受傷的嗎?難道你們不知道心痛的感覺是多麼難受的嗎?」
方舞影激動傷心地嚷著,覺得自己的心被傷得支離破碎,而傷害她的,竟是她最親的父母、還有那個她無法自拔地愛上的男人。
心裡的痛苦,已經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極限,她有股衝動想要發狂似地大嘁大叫,好發洩出心底的苦與痛。
「乖女兒,你愛慘了翟令駒,對不對?」方母柔聲問道。
「就算愛他又有什麼用?他又不愛我!」她心痛地喊著,淚水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
「別難過了,舞影,信爸媽,今天的新郎,你一定會滿意的。」
「我才不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輩子,除了翟令駒之外,她是不可能再對任何一個男人動心了!
「真的不可能嗎?聽你這麼說,我真是傷心啊!」一個低沉的嗓音,驀然從房門口傳來。
聽見這個聲音,方舞影的身子驀然一僵。
這聲音……是她聽錯了嗎?為什麼那麼的熟悉,聽起來很像是她所深愛的那個男人!
方舞影緩緩、緩緩地回頭,果然見到翟令駒正似笑非笑地倚在房門口,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我的新娘子竟然說她絕對不會對我感到滿意,真是太讓我傷心了。」
他的新娘子?!他說的……是她嗎?
方舞影覺得自己的腦子忽然間亂成一團,根本無法正常思考了。
「這到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方舞影的目光從翟令駒的俊臉移向她爸媽和表姊的身上,期望他們哪個人可以給她一個清楚的解答。
「呃……你們小倆口好好聊聊,我們先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一干「幫兇」不但沒有給她答案,反而找了個藉口迅速溜得一乾二淨,將偌大的套房留給她和翟令駒單獨相處。
翟令駒關上房門,緩緩朝她走來,伸出手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新娘子怎麼可以哭呢?哭就不美了唷!」
他輕哄的語調,不但沒能讓她止住淚水,反而讓她淌落更多的淚珠。
「到底……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哽咽地問。
翟令駒低頭吮去她頰邊的淚珠,溫柔地握住她的手,一臉真摯地問:「舞影,嫁給我好嗎?」
「嫁給你?!」
「是啊?我愛你,想娶你回家當老婆,好好地照顧疼愛一輩子。」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方舞影蹙起眉心地問。
如果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場玩笑,對她來說也未免太殘酷了些!
「不,我不是在開玩笑,我再認真不過了。」
望著翟命駒那雙專注的黑眸,方舞影愈來愈懷疑自己真的掉進了某個奇異的夢境之中。
她很想伸手偷捏自己一把,看看她究竟是不是在作夢,而她也真的那麼做了──悄悄捏了下自己的腿。
會痛!
方舞影霍然瞪大眼,驚喜的感覺迅速自心底蔓延開來,但她同時又覺得這一切袍在是太難以置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