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芙羅瑛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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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在丹德羅進門後,拿撒斯親自把門關上,慎重的態度會讓任何人感到不安。

  「陛下,她……她是不是染上了重病?」丹德羅臉色蒼白的猜。

  拿撒斯搖頭,「母后她……她……只是……」眼裡又出現往常常見的敵意,「懷孕了。」

  丹德羅臉色更難看,幾不可察的,他健壯的體格前後晃了幾下,「是嗎?」無奈的歎息過後,將眼光轉向漆得粉白的牆,那側臉的表情是悲淒的。

  「你難道不高興?」拿撒斯提高聲調,不滿他哀傷的反應。

  「沒什麼好高興的,」他苦澀的輕吐,無奈的乾笑一聲,「反正是不應該擁有的。」

  「你該不會是想再一次把自己的孩子殺掉吧?」拿撒斯責怪的低吼,臉色氣得鐵青。

  「我也不想,」丹德羅背轉向他,無限沉痛、無限乏力,「但我沒有得選擇,伊絲也明白。」

  「但我不明白,」拿撒斯拍著胸口大叫,「你們不是愛著彼此嗎?那就不要管別人怎麼說怎麼做,光明正大的結婚把孩子生下來呀?」

  丹德羅搖頭,「索羅茲亞不……」

  「去它的索羅茲亞,你們為它犧牲得還不夠嗎?」拿撒斯衝到他面前,強迫丹德羅面對他,「我不希望你們不幸,我要母后得到幸福,難道你做不到嗎?」

  丹德羅狼狽的撇開頭,「是的,我做不到。」

  「去你的,」拿撒斯一個拳頭揮向他下巴,力道當然不小,打得他嘴角滲出血漬來。

  但丹德羅靜靜承受,並不反抗。

  這讓拿撒斯更火,「不是做不到,是根本不想做,你這個笨蛋,我受夠了,你和母后都是無可救藥的笨蛋。」氣沖沖的衝向門口,踏出門的前一刻又轉過頭,「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們殺害無辜生命。」

  砰!

  大門有力的關上。

  丹德羅隨之疲憊的坐下,哀慟的扶住額頭顫抖不已,只有此刻獨處時,才能原諒自己,放任眼眶盈滿淚光。

  * *  *

  在賀拉克雷將軍的大宅,拿撒斯放肆的灌下一口又一口的酒。

  「陛下還好吧?」賀拉克雷邊喝邊關心的問起。

  拿撒斯的回應卻是火藥味十足,「很好,只不過太累而已。」又猛然灌下一碗酒。

  賀拉克雷不贊同的看,卻沒有阻止,只是隨口問,「這一段日子,你去哪裡了?」

  拿撒斯放下酒碗,眼光醺醉的迷茫,「旅行,跟一個年輕人到處冒險,很有趣,讓我見識了不少。」

  「旅行是好事,對男人有幫助。」賀拉克雷很贊同。

  「嗯!」拿撒斯點頭,「那年輕人也教了我不少。他說:「人該問自己做過了什麼,而不是說生為什麼人就該做什麼,一個人的將來不是靠血緣而是靠努力。」

  「說的好。」賀拉克雷高興的喝下一杯,「那年輕人長什麼樣,多大?住哪兒?」

  拿撒斯微微打著酒嗝,「長得小小的,蠻好看,大概十六歲吧?我不知道他住哪兒,他只跟我說是宇良城。我跟他可以說失散了,從祭典後就看不到他,或許知道我是王子後就躲著不見我吧?」苦澀的扯著嘴角。

  「太可惜了,我還想提拔他呢!不過殿下也不用難過,未來還這麼長,說不定有機會再相見?對了,他叫什麼名字?或許我可以幫忙找。」

  「納蘭迦。」

  賀拉克雷手中的酒杯突然鏘然落地,「納蘭佳?」

  「怎麼?難道你認識?」拿撒斯懷疑的瞧著他一臉震驚。

  「怎麼可能?」賀拉克雷回過神,不好意思的撿起酒杯,「你說的是個男的,只是他名字的發音跟我一個女兒的名字一樣。」自顧自的倒滿一杯酒。

  「女兒?」拿撒斯注意到他的話了。

  「是呀了其實我也不確定她是不是我親生的,她母親當年跟我在一起時也同時跟其他男人廝混,不過她既然說是我的,就算是好了,所以我承認她是我女兒,每個月送她母親一筆養育費,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她羅……」賀拉克雷又心情愉快的喝了起來,絲毫沒發覺拿撒斯的眼光銳利起來。

  「你女兒住哪裡?」

  賀拉克雷不疑有它,「南四區的酒館街那裡,聽那女人講,我那女兒在那一帶好像很有名氣,」嘿嘿笑了起來,「還說納蘭佳很野,野得像男孩……」他突然想到,恍然大悟,接著不信的搖頭,「不,不可能的……天下沒這種巧合的事……」

  拿撒斯卻點頭,「那年輕人說過他父親是國內有名的大人物,很花,很喜歡女人,嗓門特別大,他只不過是眾多私生子其中一個,還說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那個大人物親生的。」

  「那……那也不見得是同一個人呀?」賀拉克雷吞嚥著口水。

  「我去證實,」拿撒斯站了起來,像陣風往外走去。

  「等等,我跟你一起寧,」賀拉克雷急急追上。

  但拿撒斯卻對他帶來的衛隊下命令,「抓住他,不許他跟來。」

  一群身強體壯的衛士一蜂窩湧上,團團圍住賀拉克雷。

  賀拉克雷只得在他背後大叫,「殿下,別這樣,她一定不是故意的……」

  *  *  *

  丹德羅靜靜守在床邊,黝黑的大手小心翼翼的輕觸白色被單裡嬌弱的睡容,輕輕柔柔,若有若無,似水般的柔情在他臉上蕩漾。

  娜妲伊絲輕輕掀動睫毛,然後現出她靈黑的雙眸看了看丹德羅,又望了望週遭。

  「我昏倒了,真丟臉。」她笑,伸出纖纖玉手刻畫他臉上僵硬的線條,「別擺出那張臉,我沒事的。」

  丹德羅握住臉上游移的溫暖,凝望著她,沉默不語。

  「怎麼了?」她偏頭,突然想到,「水之祭後來變得怎樣?」

  「延期了。」

  「哦!」她點頭,又開懷的說,「拿撒斯終於回來了,你看到了沒,他好像變了一個人,懂事多了,更像一個國王,你一定也很高興吧?」

  丹德羅點頭,攤開她的手,在她手心深深印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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