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芙羅瑛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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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婦人抱著男孩跪在地上,感激涕零的喊,「願女王長命百歲。」

  「謝謝,」娜妲伊絲笑吟吟的扶起她。

  隨著歡樂聲,娜妲伊絲來到射箭比賽的場所,看著興致盎然的人民搭起箭射向約莫二十公尺遠靶心上的一顆葡萄,結果沒有一箭射中目標,看得她手癢了起來,隨便要了副弓與箭。

  「快讓開,女壬陛下要射箭了。」大家鼓著噪著,人群立刻讓出一片空地。

  娜妲伊絲從容不迫的搭上箭拉起弓,看著箭「咻」的往前衝……

  「中了,女王射中了。」

  當然是一陣佩服的歡呼聲,喊得她心裡樂陶陶的,躍躍欲試的又抽出一支箭搭上,瞄準另一個箭靶……

  「哇,又射中了。」

  「陛下,太厲害了。」

  娜妲伊絲得意極了,轉頭也看到丹德羅臉上的佩服,更加確定贏過大哥和二哥的她射箭實力果然不差,但比起國內第一武士丹德羅又如何?

  「換你」她微笑的將弓箭轉交至丹德羅手上,「你來射射看,不許故意輸我,如果輸了,罰你喝兩罈酒。」

  旁邊有人聽到,立刻大聲傳話,「搬兩罈酒來,丹德羅將軍如果輸給了女王就要喝。」

  這話一說開,有更多人圍了過來。

  丹德羅不置可否的接過來,慢條斯理的搭上箭,「如果我贏了呢?」

  「自然是我喝兩罈酒,」娜妲伊絲理所當然的回答,顯得信心十足。

  丹德羅只是微微側頭,像是思吟什麼,但馬上恢復正常,小心的掄開弓……瞄準……

  觀眾們屏息以待,像經過一世紀那麼長久,箭卻遲遲不發……

  咻!

  箭終於射了出去。

  不偏不倚,筆直並排在娜妲伊絲的下方。

  「這樣誰贏?」她聽到有人問,不禁懊惱的咬起唇,

  她絕對肯定丹德羅是故意的。

  「平手。」她,不需要別人放水的勝利,「丹德羅,你下一箭若能射中我的箭,直接穿透或者與我箭並排的話,就算你贏。」她挑釁。

  丹德羅不反對,又取來一箭搭上,瞄準後射出,箭勢凌厲;眼看就要射穿娜妲伊絲的另一隻箭……

  娜妲伊絲屏息,心想做不成第一射箭高手,第二也不錯時,不敢置信的看到那支箭竟然停住,在靶前以一箭之距垂直的落下,神乎其技,他是怎麼辦到的?

  她不敢置信的轉頭看他。

  丹德羅聳聳肩,放下弓,「力道太小了,我認輸。」拿起地上的酒罈,破了封口,仰頭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在行家眼中的她看來,輸的是她。

  娜妲伊絲隨即拿起另一個酒罈打破封口,「我口渴,正想喝酒,不分享一下嗎?」

  丹德羅不贊同的看她,但身為一個屬下又如何能斷然的大聲說句——不可。

  「謝謝。」她自顧自的仰口喝了起來,用袖子抹了抹口邊的酒液,她含笑的望向周圍有些呆呆的觀眾,「大家喝呀!機會難得,難道你們要放過和本王一起高興的機會?」

  *  *  *

  酒國英雄還是醉倒了。

  因為是醉倒的「英雄」,忠心耿耿的丹德羅還不敢搭著她的送女王回「新房」,只好叫來幾名侍女來搬,他尾隨在後小心的跟著。

  新王上任,更何況是前所末見的女王,一定會有不服氣的分子來找碴,對未來的國王有所企圖,抓了他來威脅王室。

  想了想,還是吩咐手下,把在重重保護下的王太子送來女王的寢宮。

  「丹德羅,我父王真的死了嗎?」拿撒斯王子一進門就問。

  「是的,丹德羅蹲下身體,溫柔的看著才八歲的王子,在國王普西凱和王弟克雷夫因的冷戰下,他由衷的同情拿撒斯所受的冷落,也不意外拿撒斯聽到他父王遇害時仍不落下一滴淚。

  「聽說皇叔也被布加拉提殺了嗎?」拿撒斯偏開頭勇敢的問。

  比起冷硬的先王普西凱,溫柔仁慈的克雷夫因當然更值得拿撒斯傷心。

  「是的,請別難過。」丹德羅更溫柔的說。

  拿撒斯轉過臉,眼中的淚光在火焰的照耀下可憐的閃爍,「我現在是孤兒了,我的國家被一個沒見過的女人統治,她會殺我嗎?你還會保護我嗎?」

  多令人心疼的問話呀!

  「她不會殺你,我也會用我的性命來保護你。」丹德羅牽著他的小手來到床榻前,看著床上那張柔美的睡靨,「她是你的母親,你現在唯一的親人,她會保護你,相信她也相信我,好嗎?」

  拿撒斯遲疑著,「她看起來很溫柔,很美。」

  丹德羅微笑,「她也很仁慈,她會教你如何成為一個好國王,如何跟人民做朋友。」

  拿撒斯好奇的仰起臉,「丹德羅,你為什麼這麼相信她?」

  丹德羅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說:「因為一個不仁慈的國王是不會放下身份跟人民一起玩的,我相信我看到的。拿撒斯王子,你也睜大眼睛仔細的看,你會發現她很特別。」

  拿撒斯緩緩點頭,「我相信你,丹德羅,我會用我的眼睛仔細的看。」

  刺眼的陽光照在她臉上,迫得她不情願的睜開眼,下意識舞動的雙手碰到身側一個溫暖的物體。

  警覺的轉過頭,她看到一張熟睡的可愛臉龐,長長的睫毛像特羅特河畔隨風搖擺的小麥葉;白白嫩嫩的臉龐讓她想起黑色夜空中銀白的明月,讓她有股小小衝動想要輕輕咬上一口,好可愛。

  但他是誰?怎麼會爬到她床上?

  看了看四周的擺設,毫無疑問這間偌大的豪華空間原本是她和普西凱的新房,低劣的品味,黑色和深藍沉悶的組合,就連床也是令人不開心的黑,這樣的氣氛下也無怪乎普西凱會沒有明亮的仁慈,表現的全部是黑暗世界的恨,怨,氣及殺……

  再移開目光,她瞧見房門口的椅子上睡著壯碩的丹德羅,那模樣滑稽得令想發笑。

  為何他要坐在矮矮的籐椅上,屈著膝抱著劍歪著頭睡呢?他那微張的口好像隨時會有東西流出,挺可愛的睡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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