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揮子揮手,示意拉裡馬可以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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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著陸了,旅客一個個下了飛機。
四年了,已經四年沒到東馬來了。宜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那熟悉的氣味。
四年來她在世界各地到處旅遊,足跡遍及歐洲、美洲、非洲及各個海島,這期間她認識許多人也知道很多事。這都要感謝她父親突然的轉變——雖然她不知道原因,但也一改過去過度保護的作風,讓她有更自由的生活空間。現在,她完全變了,不再受著傳統禮教束縛。現在她是個真正的二十世紀新女性了。
這次回東馬,主要是聽說她的未婚夫——志傑離
家出走,重蹈四年前她的覆轍呢!她要來瞭解事情的始末,而且她更想解除這可笑的「指腹為婚」。
四年前的她或許會認命當個方家媳婦。但現在,她知道什麼是愛情了,她要自己選擇未來的幸福,她才不要嫁給她不「愛」的志傑哥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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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曼妙的身影通過入境處,拉裡馬不覺心跳加速。她依然美麗如昔。不,甚至更美麗了。有時,他那麼希望宣如不是許家的女兒,那麼他就可以恣意地追求她了。但這是不義的,他警惕著自己。
看著宣如東張西望地彷彿在尋找……拉裡馬才猛然驚醒,急急朝她而去。
「宣如小姐,我來接你回方家,老爺夫人正等著你呢!」
宣如抬起頭看著眼前黑黝的印度人,起初的茫然隨著回憶而消褪,代之而起的是燦爛的微笑。
「拉裡馬,好久不見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都沒變呢!」
四年了,的確是好久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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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怡,欣怡你在家嗎?」志傑「砰」的一聲推開大門,高聲地在屋裡叫喊著。
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五天以來他跑遍大大小小的公司應徵,吃過的閉門羹不下數十次,其中還有幾次被人當做瘋子似的轟出來。
可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今天他終於應徵上德華股份公司的經理.志傑高興地想。
他哪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父親及拉裡馬佈置安排的。
欣怡探出頭,迷惑地看著志傑又叫又跳的,「志傑,你幹什麼?要把地板弄塌嗎?」欣怡解下圍裙擱在餐桌上,不解地望著他。
志傑興奮地一把抱住欣怡,連聲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驚訝的欣怡忘了斥責志傑的再一次突襲,只是疑惑地問:「找……找到什麼?」
志傑鬆開了欣怡後退三步,擺出一副威嚴的模樣,沉聲道:「現在在你面前的,可是德華公司新任的業務部經理——方志傑。」
看著欣怡張大的口,志傑不覺咯咯笑了起來,高呼道:「我贏了,我贏了!」
真的有白癡僱用他?!欣怡不情願地想。這世界真的是千奇百怪,有各式各樣、亂七八糟的——怪人。
猛然的志傑又突襲欣怡,緊緊地吻住反應不及的她。
經過好半晌,他終於放開嬌喘不已的欣怡。志傑
盯著胸前面容嫣紅的她,突然正色道:「這是今天第一個吻,第二個要什麼時候好呢?」
欣怡埋進他的胸膛,失速的心跳仍尚未恢復正常。她真是愈來愈貪戀他的吻、他的溫柔、他的胸膛、他的身體了。她的堅持正一絲絲地軟化,理智也漸漸輸給了情感,但這是不好的,她可能會害了他。
「志傑,你已經跟我以前所認識的相差太多了,」欣恰幽幽地說道,「以前的你不會如此懷疑我所說的,也不會對我如此不尊重,更不會惹我心煩氣怒。到底……到底是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還是……還是你原本就是這模樣呢?」
志傑聽出欣怡口氣中的悲哀及不安,他輕撫著胸前柔軟的黑髮,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我可以跟你保證這不是原本的我,但它現在已是我的一部分了。」志傑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欣怡,」志傑柔柔地說道,「我變是因為——愛你,因為愛你,我可以變成任何角色——只要能讓你接納我。」
她心動了,從小到大沒有人會這樣呵護他、關心她。一向有傷都是她自己舔,有挫折自己克服,只因她是孤兒,一個母親不要、父親不理的棄嬰。原本以為孑然一身終究是她此生必走的路。可是現在,或許是老天憐她坎坷吧,賜她這麼一個男人,使她深刻體會到親情、友情、甚至愛情。
「為什麼不肯接納我呢?」志傑沉痛地問,「絕不是為了你所說的那些理由。不要騙我!欣怡,拜託,告訴我真相。」
欣怡愣愣地凝望著他,烏黑的雙眸帶著淚光閃亮。
「我的心好痛,好難過。告訴我,為什麼不讓我愛你,為什麼讓我陷入如此痛苦深淵呢?」
是呀!為什麼?你在堅持什麼呢?如果你堅持,你以為結果會變得比較好嗎?
或許會,或許不會。
如果不會,真正的罪人不就是你——林欣怡嗎?
你不能否認,你也喜歡他、愛他吧?你希望跟他在一起共同分享喜、怒、哀、樂不是嗎?別再對自己說謊了,別再對他說謊了,不要再讓兩人痛苦了。欣怡內心交戰著。
欣怡的手覆在他停留在她臉上的手。她輕輕地低聲道:「志傑,你說的對,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障礙,有的只是我固執的心。」她用臉龐摩挲他的手,「志傑,你還願意……願意愛我嗎?」
志傑簡直不能相信,他懷疑這一切只是夢而已。他抽出一隻手來,重重地咬了一口。會痛耶!這——不是夢,他終於確定了。
「願意,我願意,我願意!」志傑迭聲地叫道,興奮的他又重新緊緊抱著她,顫抖的唇也再度壓向她。
欣冶感覺著他狂野炙熱的火吻,連日來的緊張,
陡地放鬆了。現在的她脆弱地哭了,但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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