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傑,志傑你在哪裡。」
「少爺,少爺你在哪兒?」
兩人在屋裡一邊找,一邊叫著。
「少爺不在這裡。」找遍了屋子每個地方,拉裡馬只能如此結論。
「拉裡馬,你看,這裡有張字條。」宣如撿起落在地板上的紙條。
此恨綿綿無絕期。
絕筆
「夫人來過了。」拉裡馬的心沉到了谷底,知道最壞的結果已經發生了。
宣如雖然不明白事情的始末,但她也瞭解到發生的絕不是喜劇。 .
兩人都沉默了,都在打算下一步該如何走。
「鈴!鈴!」電話聲徒然響起。
「喂!」拉裡馬拿起話筒。
「喂,請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方志傑的。」
「認識,請問有什麼事嗎?」拉裡馬握緊話筒,緊張地問。
「太好了。這個方志傑呀,七點多就到我們的店裡喝酒,點的都不便宜喲,像喝開水似的,現在醉得發酒瘋呢!你快來接他吧!」
「好,好,請問你的住址是……「
宜如看著拉裡馬抄下住址,掛上電話後,她急問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什麼事?」
「一間PUB打來的,志傑少爺正在那兒酒醉鬧事呢!」說完隨即拉著她急匆匆地離開。
☆ ☆ ☆
他就是志傑?眼前這個醉漢,這個被五花大綁的男子就是她多年不見的志傑哥?她原本的未婚夫?宣如不敢置信地搖著頭瞪著他。
「他剛剛瘋得很厲害呢,看到人就打,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是他的仇人似的。」
「還打壞了店裡不少東西,看你們怎麼賠?」
「沒有酒量,還喝。不知天高地厚。」
「他力氣可真大,三個大男人才制住他……」
周圍的人嘈雜地議論著,眼前這位酒氣沖天的醉客卻是他的少爺。天呀!拉裡馬閉緊雙眼,祈禱這只是一場噩夢。
☆ ☆ ☆
那是什麼?志傑睜開雙眼,首先感到的是有如大鎯頭在敲他的腦子。他捧著頭,禁不住袁哀呻吟著。怎麼回事,頭怎麼痛成這樣?志傑往腦中尋找著……
突然,他想到了——「欣怡。」他大吼,吼得他的頭又一痛,痛得他瑟縮了。
拉裡馬聞聲跑了進來,看著抱頭呻吟的少爺,他輕輕喚道:「少爺。」
志傑抬起頭瞪著他,震驚於他的突然出現。
烈火般燒灼的喉嚨,艱澀地吐露出他的疑惑:「你怎麼會在這裡?欣怡呢?」他努力地左張右望。
「少爺,」他實在不忍心,「欣怡小姐已經走了。」
「不,你說謊。」他低吼,「你騙我!」
「他沒有騙你,林小姐確實走了。」宣如突然出現在房間。
瞪著她,一時不知道她是誰?但,她確實有點面熟。
「怎麼?忘了我嗎?」經過昨晚在PUB的那一幕,她實在有點鄙視眼前這位逃避現實的「前任未婚夫」。
「宣如?」他記起來了。
「沒錯,我是宣如。」
「是你們趕走欣怡的?」志傑口氣危險地問道。
兩人愕然,沒想到沉默半晌的他一開口,就問出這樣的問題。
「不,不是我們。」宣如答道。
「不用狡辯,除了你們還會有誰?」志傑不信地叫道。
「還有你媽呀!」宣如直率地叫出來,令拉裡馬阻止不及。
「我媽?」志傑轉過頭瞪著拉裡馬,厲聲問道:「你不是說還有一個星期嗎?怎麼還沒兩天就來了?」如果不是酒精作祟,志傑可能就會撲過去,打起架來。
「不,其實夫人並沒來,是我請欣怡小姐離開你的。」他寧願少爺恨他,也不願少爺恨夫人。
「你……你……」志傑恨極。不管頭疼欲裂,逼近身去捉著他的衣領,欲揍之而後快。
宣如震驚地聽到拉裡馬「認罪」。為什麼?她不解,也不想瞭解。心直口快的她連忙叫起來:「拉裡馬,你幹嗎說謊?明明就是伯母,你為什麼要替她頂罪?志傑,你聽我說,伯母昨天早上就離開吉隆坡到海島了。拉裡馬是昨晚才聽說的。」
「你……你這個混蛋。」志傑聽完宣如的解釋後,隨即明白拉裡馬的「苦心」,但他才不領情。
「砰」地一聲,拉裡馬被志傑一拳擊落倒地,悶聲揉著被揍痛的臉頰。
「你……你該死的爛好心,該死的笨蛋。你這個該死的奴才。」志傑大吼,再也不管腦中轟隆轟隆的疼痛。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宣如拿著手帕擦著拉裡馬嘴角的血漬,「你怎麼可以罵他是奴才,他只不過是頂罪而已。」說著,說著,竟泫然欲泣。
拉裡馬呆呆地看著她,眼前的佳人在為他落淚、為他難過呢!英名的感動深深震撼著他。
志傑旁觀這一幕——兩情繾綣。天呀!欣怡。你到底在哪兒。在姓楊的那裡嗎?還是秀玲那兒?
昨晚他都找過了,可是他們兩人都不在,後來他又到醫院去找,結果也是沒有。他不知道海島這麼大,哪裡是欣怡可能去的。千頭萬緒,只有借酒澆愁。豈料,愁未解卻換來頭疼欲裂。
「少爺,你要到哪兒?」拉裡馬察覺到志傑欲離開,連忙問道。
「找欣怡。」志傑頭也不回地走出大門。
「我也去。」拉裡馬跟著起身。
就這樣,三個人一起沉默地同找一個女子。
☆ ☆ ☆
一日下來,倦意已佈滿他們的臉龐。該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不該找的地方也去了,可惜一切的努力只是徒勞而已。
「少爺,你已經一整天滴水未進了。該休息一下吃點東西了吧?」拉裡馬心痛地看著眼前這位滿臉憔悴、眼布血絲的少爺。
「我不餓。」他無神地說。
「少爺,你這樣對身體不好的。」他試著勸他。
「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欣怡不在了……」又歎了一口氣。
「話不是這麼說。我相信欣怡小姐要是知道這種情形,絕對會不高興的。」
「是嗎?我懷疑。」志傑發出苦澀的笑聲,「她恨我,你曉得嗎?她走了,只留下七個字給我,『此恨綿綿無絕期』七個字!她不會回心轉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