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見憐的話說完後,大廳裡又陷入了寂靜中,只是這回的氣氛除了沉默外,還帶了股莫大的壓力。這壓力出自何人,赫連盈兒和裘見憐都明白,而大皇兄會不會現身,就表示她們此行任務是否達成了。
大廳裡實在靜得悶人,讓活潑好動的赫連盈兒和裘見憐感到受不了。盈兒張口正想打破這樣的沉悶時,一陣微風吹過兩人的衣衫,然後大廳裡就驀然冒出了一個男人。他背著赫連盈兒和裘見憐,然後慢慢轉過身面對她們。
嚇!好個英挺俊逸的男子,濃眉星眸、隼鼻菱嘴,看似灑脫不羈卻透露出凌傲氣,不怒而威的氣質隱含冷漠。「冷眼看世人」,裘見憐真將這男子的神韻說得十分傳神,半絲都不差。
哇!赫連盈兒對憐憐佩服得五體投地!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憐憐私底下曾見過大皇兄呢,才能將大皇兄形容得如此傳神,不過大皇兄進大廳時所用的輕功也讓她驚訝。「大皇兄你剛才所用的輕功是風雲步,那大皇兄的師父一定是風之谷的谷主風奕塵了。」
赫連上邪冷眼看著面前的兩個女子,心中著實感到驚訝不已。一個沒見過他的女子卻能完全猜出他的個性、甚至於不欲人知的心事來,清楚得令他心生警惕;而另一個又很明白地道出他所用的輕功,實在神奇。這風雲步已在江湖上失傳數十年了,別說年輕一輩的武林人土不知道,就算年長的武林高手能看出來的也不出幾人!更別提一向深居皇宮內院的嬌貴公主。
「我既已現身,兩位公主能否也摘下面紗,以真面目相見?」赫連上邪冷淡說道。
兩人拿下了頭上的紗帽交給一旁的宮女,露出了兩張一樣美麗卻截然不同的臉龐。
以赫連上邪所得知的資料看來,一身紫衣、頭上插著玉釵的應是玉鳳公主裘見憐。她是皇上收的義女,有著一張圓潤可人的鵝蛋臉,一雙似會說話、能看透人心的清亮大眼睛,以及一張櫻桃小嘴,尤其再加上她一身清新脫俗似仙人的氣質,裘見憐美得如同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凌波仙子。
而穿著藍色衣裳的是赫連盈兒。她是皇上唯一的女兒,非常得皇上的歡心,長得十分個艷麗動人。她完美無瑕的臉蛋,一身吹彈可破的紅潤肌膚,就算用國色天香、沉魚落雁來形容也不為過,高貴的氣質也只有公主的身份可以配得上她。
能同時見到兩個絕俗的美人,赫連上邪該說自己是幸運吧。
「盈兒、憐憐,見過大皇兄。」赫連盈兒與裘見憐同聲向赫連上邪請安。
赫連上邪身影往旁一閃,避開了兩個公主的行禮,淡然地聲明:「我並非你們的大皇兄,兩位公主叫錯人了。」
裘見憐巧笑詢問道:「憐憐剛才冒昧地隨口猜測大皇兄的相貌、人品,不知大皇兄認為準不准呢?」
「玉鳳公主蕙質蘭心,事實如何請公主自己發覺,何用多言呢?」赫連上邪似是而非地回答,縱使他心中為裘見憐的話感到震撼,臉上仍是不動聲色。
「憐憐沒見過大皇兄,也不明白大皇兄的任何事,只不過依著父皇的性子來猜你的模樣罷了。我想父子天性,父子之間應不會有多大的差別,現在見到了大皇兄的真面目,真像看到父皇年輕時的英姿一般,神韻氣質無一不像。大皇兄和父皇真是太相像了。」裘見憐大眼看著赫連上邪笑說。
赫連盈兒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盈兒一見到大皇兄就感到很親切,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樣,現在聽憐憐這麼一說,盈兒才驀然發覺。對啊,大皇兄和父皇真是相像,不論相貌氣質都差不了多少,難怪盈兒對大皇兄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大皇兄就是盈兒的親哥哥,為什麼不承認呢?」她直言問道。
「我的身世我自己明白,也不否認,但我出身民間,只是個平凡的百姓,這身份不會改變;況且我沒有攀龍附鳳的野心,有自己的人生要掌握,不願操縱在旁人手上。兩位公主到連武山莊若是來敘兄妹之情,我很歡迎;若要再提太子身份、入宮的事,那連武山莊只得送客了。」赫連上邪冷著臉,語氣很不客氣。
赫連盈兒和裘見憐互看一眼,明白大皇兄是說到做到,她們還是別在此時再惹他不高興,先留在山莊裡,再見機行事。
「大皇兄肯視我們為妹妹,我和憐憐就很高興了。倒是你還沒回答盈兒,剛才那招輕功可是風雲步?大皇兄的師父真是風之谷的谷主嗎?」赫連盈兒轉開話題。
「請金鳳公主別再喊我大皇兄了,我擔不起這個稱呼。」赫連上邪皺著眉頭道。其實對這兩個公主他應該同以往應付來勸他的大臣一樣,冷漠堅決地拒絕,然後快速將人打發離開,省得麻煩。可是此回來的卻是兩位公主!她們不凡的身份讓段軒不敢怠慢,就帶她們進入連武山莊了;而他本也應隱身迴避她們,然後將兩個公主送離連武山莊。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見見這兩個妹妹,結果發展完全出乎他所能掌控的,他竟在不知不覺中親口承認了她們是他的妹妹,還同意她們留在山莊裡。為何對這兩個女子他會這般心軟呢?莫非是為了裘見憐的一番話?赫連上邪不禁多看了裘見憐一眼。
裘見憐的美目看出了赫連上邪心中的矛盾,忙點點頭笑說:「這兒是連武山莊,那宮裡的稱呼自是不適合,那憐憐和盈兒就改稱大皇兄為大哥好了,而大哥也別喊我們公主了,就直呼憐憐和盈兒的名字吧,這樣可好?」
這是合情合理的提議,赫連上邪怎能說不。他心中再次為裘見憐的善解人意而驚訝。「好,就叫憐憐、盈兒。盈兒你沒猜錯,大哥的師父正是風之谷的谷主風奕塵,可你怎麼知道這事?還看得出風雲步這招輕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