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麒安洗好澡從浴室出來,正想喊文依恬去洗澡時,卻沒看到她的人,他找了一圈,透過落地玻璃門,竟看到她穿著單薄的衣裳坐在外面吹風。
康麒安怒上心頭,顧不得身上只披一件浴巾就打開落地窗衝出房子。
開門的聲音拉回了文依恬出神的思緒,當她看到康麒安打著赤膊走到戶外,她忙擔心地站起跑向他,急拉他回屋。
「哎呀,你怎麼不穿衣服就出來呢,會感冒生病的,快回屋裡去。」
兩人一同走入屋裡,關好玻璃門後,康麒安便緊捉著文依恬的手質問她:「你說我,那你自己呢?為什麼無緣無故要跑出去吹風,你以為自己很強壯嗎?我先把話說清楚,你若是生病了,我不會照顧你,我會叫鍾媽帶你離開,到時你就別說我趕你走,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話說完,康麒安放開她,大步地走回臥室,穿上衣服後,拿起桌上的車鑰匙要出門。
「你……你要去哪裡?」文依恬追著他問,不知道他在發什麼脾氣。
「你忘了我還有個未婚妻嗎?」康麒安冷冷地撂下話,搭電梯離開。
而文依恬則是踉蹌地跌坐到地上,眼淚又流下。她真是除了哭之外,也只剩下哭了。
第六章
黑夜過去,白天來到,一整晚蹲坐在電梯旁的文依恬突然大聲叫著:「麒安,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接著她猛然睜開眼睛,神情呆滯,成串的冷汗從她額上流下。
好一會,當她的目光能看清楚四周時,她才清醒過來。原來自己在作惡夢,夢中的她又回到她最不願意記起的那一天——「我要離婚!」
「我答應,我立刻就找律師來辦手續!」
康麒安堅決果斷地立刻同意,還馬上找了律師來,當天就辦好離婚手續,他立刻搬出去,而她則像個棄婦一樣地躲在廁所裡哭到天明。
那一天一直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魘,每次被這個惡夢驚醒時,她總能摸到自己臉上的淚痕。文依恬手撫了下臉頰,同樣是一片濕潤。
憶起康麒安那天決裂的神情,至今她仍然是痛心疾首。她慢慢扶著牆壁站起身,緩緩地想起了昨晚的一切。「麒安……麒安……」
文依恬不顧身上的痠麻,她急奔到臥室。床上的棉被摺的好好的,沒有被動過的痕跡,她跑到浴室,他的盥洗用具也是乾的,這一切都表明他沒回來,昨晚他真的沒再回家!其實她應該很明白的,若康麒安有回來,她就坐在電梯口不可能會不知道。
他沒回家,他果真跑去顏晴舒那兒了,自己又再一次被拋棄了。
她坐在床上,無力地抱住自己,絕望如同寒冰,將她整個人都冰凍住,冷得她直發抖。
她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呢?
她想去找他,但又沒有勇氣。康麒安是個負責的人,一定會到公司上班,可是她哪有臉去公司找他呢?她除了在家裡等地外,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文依活環顧這陽剛氣十足的家;這個家全是依康麒安的喜好所佈置,而他的衣服也全在衣櫥裡,這是他的家,他那麼重視這個家,他不會放棄,他一定會回來,他絕對會回家的!
這樣一想,文依恬不知所措的心情好了些,她只要在家裡等,就一定能等到康麒安。
所以她決定不出門,在家等康麒安回家。
叮咚的電梯開門聲讓文依恬跳了起來,康麒安回來了!正想衝過去迎接人時,從電梯裡出來的卻是兩個穿著制服的清潔人員,她失望地坐回床上。
現在正是十點,是清潔人員慣例上來打掃的時間。
兩個清潔婦雖然對坐在床上的文依恬很好奇,但她們被規定不能多嘴長舌,兩人只是默默地打掃著,不敢多問。
其中一位拿了幾件洗好熨平的衣裳,一袋的貼身衣褲要放入衣櫃中,那是昨天他們拿下去的換洗衣服。文依恬走上前去接下。
「交給我吧。」
清潔婦點點頭,繼續做她的工作。
看著自己的衣服和康麒安的衣裳被放在一起掛著,那種親密的感覺好似他們仍然是夫妻一樣。她抱著兩人的衣服含著眼淚笑了,她愛他,真的好愛、好愛他啊!
打掃完畢,兩個清潔婦拿著昨晚她和康麒安換下的衣裳離開了,屋裡又剩下文依恬一個人。
吸吸鼻子,她抹去臉上的淚水。不,她不能再哭了,康麒安也不愛看她哭,因此她要堅強一點。
文依恬將衣服拿到衣櫥掛好,貼身小衣褲放到抽屜裡,然後她到浴室洗臉、刷牙,換了套衣褲。她不能讓康麒安看到自己狼狽沒精神的模樣。
為自己煮了午餐,這房裡有運動器材、有影碟也有錄放影機,足夠讓她打發時間,趁此機會她也要好好想想如何和康麒安相處,而且不再惹他生氣,兩人和樂地過完剩下的二十六天。這是她僅存的時間,她不能浪費時間和康麒安鬧脾氣。
看著手掌中隨著每日而減短的生命線,文依恬眼裡沒有驚懼害怕,只有滿心的期待,期待她最後的生命旅程能和康麒安一起度過。
就算是死,她也不會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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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氏集團這幾天都籠罩在不安的氣氛下,原因就出在二十六樓的總裁身上。
聽說總裁已經連續三天沒露齒笑過了;聽說總裁這幾天都住在辦公室旁的套房,還聽說昨天總裁主持的高級主管會議,主管報告時聲音都不覺地顫抖著,因為總裁那張比千年寒冰還要冷的臉,簡直可以將室內溫度降到零度以下了……一堆小道消息在康氏大樓內那些中低層員工之間流傳著,他們平時很少能見到位高權重的大龍頭,他們有的是聽頂頭上司說的,有些是看他們主管灰敗的臉色推測出來的;看到主管們不怎好的臉色,這些小員工第一次為自己不是高級主管而高興,至少不用面對總裁那張傳聞比閻王還冷酷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