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自己犯下了大錯,懷箸愧疚的心情打聽康麒安所有的消息,她也很關心文氏企業的命運,直到半年後見康麒安重又贏回公司,也為自己走出一片天,她才放心地遠渡重洋離開那塊傷心地,因此她才能那麼瞭解康氏集團的事。
「訂婚了又如何?就算是結婚了,你也可以將他愴回來啊。」錢莉莉語出驚人。她不喜歡看到文依恬這般要死不活的軟弱模樣,愛他就追回來啊,還客氣什麼。
文依恬瞪大眼看著錢莉莉,有些結巴地重複一遍她的話:「搶……搶……回來?」
「對,搶回來。你那麼愛康麒安,而且也覺得自己對不起他,那就回台灣將他給追回來啊,那樣你就能補償他,也能好好愛他了,這不是很好嗎?」錢莉莉說的理所當然。女人也有追求愛情的權利,尤其文依恬還那麼愛康麒安,若能再續前緣就是最好的事了。
文依恬被錢莉莉的話嚇了一大跳,無論她如何捨不得康麒安,如何的想他、念他,她都不曾有過再回頭去找他的念頭,她想都沒想過。為什麼自己沒想到呢?文依恬也說不出理由,大概是因為康麒安給她的強勢感覺,他是大男人,所以應該要由他主動才對,現在要她去追人,她怕自己做不來。
「我……我不知道這樣好不好,麒安已經討厭我、不愛我了,而現在他又有了未婚妻,我如何能再將地搶……搶回來呢?他不會願意見到我的,我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擾他。」文依恬低聲說,音調裡有太多的失意和落寞。
文依恬這些沒信心的話聽不入錢莉莉耳裡,她拉著文依恬的雙臂搖了搖,告訴她:「你怕什麼?你剛才還一副不想活的模樣,你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能嚇倒你呢?而且女追男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若康麒安能再接受你,便是最好的結局,若不能,了不起你再回來美國嘛,和現在一樣過生活啊,最壞也不過是目前這個樣子,你怕什麼呢?別再猶豫了,快去將康麒安給追回來,盡你的全力去做!不是有句話叫「皇天不負苦心人」嗎,只要你有心,就一定能贏得丈夫歸的。」她搬出一堆歪理鼓舞文依恬。
錢莉莉的一番話打入文依恬的心坎裡。沒錯,明白康麒安訂婚的事實,她真的不想活了,既然她有了最壞的打算,為何不拿出勇氣拼一併呢?
文依活有些心動了,帶著水氣的眼眸望著錢莉莉,沒自信地再問一次:「我能追回他嗎?我能嗎?」
「能,能,你一定可以的。恬,你要相信自己,你一定做得到的。」錢莉莉一本正經地為她打氣。
文依恬聞言點點頭,臉上有了些許笑意。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不過,她要試一試!
第二章
中正機場嘈雜的出境室裡,文依恬和其他旅客魚貫地走出厚重的玻璃大門,一走到室外,迎面而來的亮晃晃陽光讓她閉了閉眼適應了下才再張開。
再度踏上台灣這塊睽別了兩年多的土地,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想念這地方。
按下心中的激盪情緒,文依恬隨手攔來一部計程車,告訴司機目的地後,她便倚在車窗旁,貪婪地看著車窗外飛逝而過的景色。
被錢莉莉說動後,第二天她就到學校辦了休學,打電話訂機位,一顆心是急切地想回來;那種揪心的渴望讓文依括吃驚,原來自己從沒忘懷過台灣,她只是人在美國,心卻一直留在台灣。
文依恬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和錢莉莉依依不捨地話別後便搭上飛機回台灣,這前後她只用了三天的時間,由此便可看出她的歸心似箭。
她好想見見康麒安,不管此行能不能再得回他的心,她都想見他一面,縱使會抱憾而歸,她也會趁這次機會將他好好地留記在心中,讓他的身影陪她而終。
車子進入台北市區後,文依恬的心就開始忐忑不安了;等會見到康麒安她要說什麼?他還在生她的氣嗎?會不會連見都不想見她呢?
許多她一直不想面對的問題此時全湧上了心頭,問得文依恬自己都啞口無言,她真能一點準備都沒有就直接去見康麒安嗎?她有把握能面對康麒安擺出的任何回應態度嗎?文依恬心好慌,她該怎麼辦?
就在她驚慌失措之下,計程車在目的地停了下來。
「小姐,到了。」司機轉回頭對文依恬笑著說。
文依恬咬著唇,付了車資後,硬著頭皮下車。
她抬起頭看著眼前高聳入雲的辦公大樓,俐落簡潔的線條、全黑大理石外壁,加上墨綠幾近黑色的玻璃帷幕,這棟建築氣勢正符合了康麒安目前的身份,睥睨天下、傲視群雄。
大樓大門上掛了個仿古的大橫匾,龍飛鳳舞的狂草寫上「康氏集團」四字。文依恬看出這是康麒安的字,他的書法一直是最優秀的,狂放的字體和這棟氣勢雄偉的建築搭配得十至十美,霸氣、嚴謹,是這棟康氏大樓給她的第一個印象。
不期然,雜誌上的報導又在她腦海裡浮現康氏集團在商場上的作風以強硬、果斷著稱,總裁康麒安是一個能幹冷靜的領導者,他不帶私人感情的處事態度,雖然被許多同業批評為冷漠無情,但卻是康氏集團成功的方法。康總裁曾說過一句話:「戰場上何需要感情,唯有強勢爭取才是得勝的唯一法門。」而這句話也是康氏集團員工奉為經典的致理名言。
她看到這些話時並沒有多大的感觸,在商場上若不強勢,的確是很難生存,但是現在看到這棟大樓,還有橫匾上的狂傲字體,文依恬卻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現在的康麒安,恐怕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陪她笑、陪她哭,為她傷透腦筋的溫柔男人了。如他的王國一樣,他可能變成一個冷酷無情的驕傲男人,一個她不瞭解的康麒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