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一見到祈爾,我便心折於他的威猛氣勢,深深愛上了他,於是我盡心盡力的討他歡心,獻上了我的感情、我的人,我的一切。我以為他對我也有感情,會帶我回神鷹宮,就算是做他的侍妾我也願意。
但有沒有,他揮揮衣袖沒有任何留戀就走了;走時連告知我一聲都沒有,我是到行莊找不到人才知道他早已離開。
就是自那時起,我立定心願一定要報復他對我的無情;我要讓他明白女人不是弱者,不是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我要他付出代價,我要他死!
所以我在這幾年拚命的賺錢,然後改了名來到京城,打聽到五鷹中的黑鷹愛流連於溫柔鄉里;因此我用計認識了他,常約他到我房裡,再用失魂草控制他的心神,以便打聽祈爾的行蹤,再買通殺手去殺他。
但是,好幾次都是功虧一簣。而上次我以為會成功,就差那麼一點,還是讓祈爾給逃過了。老天不長眼,讓我殺不了他,殺不了這個負心漢!
現在你找到我,可以捉我到祈爾面前領大功了。不過,就算我死,作鬼也會去找祈爾的,我恨他!我恨他——」
說到最後,月奴整張臉充滿了憤恨之色,嘶聲尖叫,幾近瘋狂狀態。
小邪明白月奴的恨,也看出了她的愛,愛恨本只一線之隔而已,若非愛得太深,月奴怎會這麼想殺祈爾呢!
小邪匕首舉著,一時間不知要如何處理月奴。殺她,小邪下不了手;不殺她,留下終是禍害,怎麼辦?
月奴身旁的女婢見小邪有一絲的遲疑,突地從袖裡抽出把短劍,搶上前去攻擊小邪。
小邪沒料到那婢女會武功,見她攻來,直覺的就放開了月奴,出招抵擋。
「小姐,你快走!」婢女困住小邪,就是要讓月奴有時間逃,但兩人武功相差懸殊,婢女一下子就被制住了。
「原來你就是上次在柏樹林中和我交手的刺客。」小邪由武功的招式認出了那婢女。
「要殺便殺,何必囉嗦!」主僕兩一樣的硬脾氣。
小邪還沒回話,已逃出門的月奴又衝回來,護住了倒在地上的婢女。
「別殺四兒,她只是聽命行事而己,要殺就殺我好了。」
小邪收起匕首,語氣軟了下來。「月奴,你肯這樣為婢女著想,表示你不是狠心之人,若真讓你殺了祈爾,你也會很傷心很難過,因為你還愛著他。沒有愛哪來恨,你恨他愈深,就表示你愛他愈深。不過,愛是雙方面的事,你有沒有想過祈爾他愛你嗎?他知道你愛他嗎?你這樣光是一味怪罪他到底對不對呢?今天我不殺你們兩人,但你們也不能在京城停留了,離開這裡到別處居住,找個真正愛你的人嫁了,別將自己一輩子陷在恨的漩渦裡,那不值得,為了祈爾,你這些年的青春都花在恨他上面,又得到什麼呢?難道你一輩子都要如此在恨意中度過嗎?那你就真是太傻了。
我這話是勸告也是警告,別再找刺客殺祈爾了。否則不單是你自己要死,也會連累身旁的人;憑神鷹宮的勢力,天涯海角要找出你來絕非難事。我話僅止於此,你自己好自為之了。」小邪希望月奴真能想得通,這事她也會讓祈爾知道,以便他有所防備。
小邪的話讓月奴聽了有些的發愣出神,從沒人告訴她這道理,她臉色頓時黯淡下來,似怨似恨,還有更多的傷心、無奈,她真心在想小邪的那番話。
小邪轉身想離開,解決了刺客的事,她也該回巫山了。
「等等——」月奴從呆楞中回神,見小邪要走了,忙叫住了人。
「還有事嗎?」小邪轉過身來看著月奴。
月奴略一咬唇,有些豁出去的勇氣,也有了決定。「好,我離開京城,也不再找祈爾報仇了。但是,我已用重金托付黑風堂去刺殺祈爾,上回黑風堂派去的刺客全都失敗,黑風堂為了維護自個兒的聲望,一定會再派人手去殺祈爾,至死方休。對此事我卻是無力去改變,請公子去警告祈爾,要他自己多加小心。」
小邪聞言想了下,問月奴:「黑風堂在哪?要怎麼才能見到裡面的人?我去找他們說清楚。」見月奴想通了,她放心多了。
月奴搖頭。「沒用的,殺手根本不講情面。但你真想試就去試試吧!我不知總堂在何處,城西五里外的歸元觀是黑風堂的聯絡處,你想找他們,就去那裡問問看。」
小邪沒多加考慮,點個頭,人便急奔而出,往城西方向去了。
黑風堂是組織嚴密的大型殺手集團,一向索價費用驚人,一旦接了生意,斷無反悔之理,一定非達成任務不可。
小邪初入江湖,不知道殺手此番的規矩。她天真的以為找到黑風堂的人說明白,就可以解除祈爾的危機,卻不知她已將自己推入險境裡。
☆ ☆ ☆
歸元觀,一個外表樸素的小道觀,因位置偏遠,所以香火不盛,看起來有些破落,誰也不會對這道觀多看幾眼,哪想得到這會是黑風堂的重要據點呢!
小邪施展輕功,不到一時辰就到了歸元觀。她一走入觀裡大廳,馬上就有兩名灰衣道人上前,有禮的向他問好:「無量壽佛,公子是來燒香的嗎?」
小邪搖頭,直接表明來意。「我有事來找黑風堂的人。」
兩個道士一臉的莫明,似是不懂小邪的話。「這裡是道觀,很抱歡,公子大概是找錯地方了。」
小邪一臉嚴肅,淡淡說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京城怡情軒的月奴請黑風堂去暗殺鷹主祈爾的事已曝光了。我來此是希望能和平解決此事,只要你們肯放棄刺殺任務,自動解散黑風堂,神鷹宮便不追究這事,否則神鷹宮的衛士會鏟這個地方的。」
那兩名道士看小邪只有一個人,說的話也不知是真是假,但為小心謹慎起見,先拿下他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