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怡愉快回答:「是在廚房做事的僕婦范大娘為我們梳的呀,范大娘說這是現在外面最流行的髮型呢!」
「公主,范大娘手很巧哦,府裡的丫鬟最愛請她梳頭了,不是很相熱的還請不到她呢。
奴婢和阿怡是運氣好,和范大娘才有些交來情,她就肯為奴婢們梳頭換新髮型了。」兀真開心地接下話。
「你們在府裡終於交到新朋友了,這樣很好呀。」鬼子苾很高興聽到這個好消息。
「公主,您要奴婢和大家好好相處,奴婢就聽您的話做了,只不過是和別的婢女多些問候,可以幫忙的就順手幫一下,結果大家都對奴婢和氣了起來,也會主動來找奴婢說話了呢。」阿怡笑著告訴鬼子苾。
兀真也很興奮:「不只是這樣呢,昨天下午有兩個丫鬟生日,她們就做了小點心請大家吃,奴婢和阿怡也有一份哦。奴婢來蔚府這麼久,這也是第一次有人請奴婢吃東西呢!」
「你們看吧?是不是你們對人家好,人家就會一樣回報你們了?人都是互相的,你們要保持這樣,大家和和樂樂地過生活。對了,姆嬤她有交到朋友嗎?」姆嬤的性子最硬,也最教鬼子苾擔心。
阿怡卻神秘一笑,輕聲對公主提:「公主,這點您大可放心,姆嬤也交到新朋友了,而且還是個很特別的人哦!」
「哦?是誰?」鬼子苾有些好奇。
「阿怡,你不可以亂說,姆嬤會生氣的。」兀真警告阿怡。
「我只是關心姆嬤的情形,至於姆嬤是新交了什麼樣的朋友,我可以不用知道的。」鬼子苾大方她笑著表示。
兀真聞言,惶恐地向公主告罪:「公主,奴婢不是有意欺瞞,近來是常看到姆嬤和園丁老陳有說有笑的,老陳是個鰥夫,姆嬤也是獨身,所以就有流言傳出姆嬤和老陳……不過姆嬤和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交情,還是要問姆嬤比較清楚。」
「好啊,現在是兀真你說出來的,不關我的事哦,若姆嬤生氣了,就要由你來負責了。」
阿怡調皮地反過來嚇兀真。
「交朋友是不論男女,只要合得來都可以成為好朋友,姆嬤和老陳做朋友是很正常的,你們不要用特異的眼光去看待他們。」鬼子苾對兩個丫鬟說明。
「是,奴婢明白。」兀真、阿怡一起點頭應是。
兀真看著鬼子苾忍不住說出心底話:「公主,您真的是完全變了一個樣耶,以前您是絕不會這樣教奴婢的,您總說南人是最低等的人,對南人都要不假辭色,絕不可能要奴婢和府裡的人互相友愛相處的。」
「那兀真你是喜歡現在的我,還是從前的公主呢?」鬼子苾笑笑反問她。
「當然是現在的公主了,啊……奴婢這樣說會不會冒犯公王您呢?」兀真說完有些擔心地望著公主。
鬼子苾笑笑,改而徵詢阿怡的意見:「阿怡,你覺得呢?」
「奴婢和兀真的意思一樣。公主,您失去了記憶,也沒有了以前的脾氣,整個人變得好好相處,奴婢希望公主永遠都如此溫柔和善。」阿怡說出了真心話。
鬼子苾漾著神秘的笑容應允她們:「嗯,這應該也是大家的希望,我會順應民意就這樣,永遠都不再改變的了。」
兀真、阿怡聽了都很歡喜,她們太喜歡如此和藹可親的公主了!
***
理好儀容,鬼子苾走出內室到花廳用早膳。蔚堂是江南有名的富豪,吃住方面當然也是最好的,所以她在此已經嘗過不少的山珍海味了。
其實當個有錢的夫人是很無聊的,凡事有奴婢傭人盡心為你伺候得好好的,而自己除了吃睡外,就沒有別的事可以做了。難怪她曾在報紙上看過這樣的報導,有錢的富家少奶奶花大錢整天待在瘦身中心裡,為的就是有人可以陪她聊天,如今她能瞭解她們那種孤寂的心情了。想不到古代的有錢夫人和二十一世紀的闊奶奶一樣都很無聊,只是活在她那個年代的少奶奶可以搭著飛機到處跑,能參加各式各樣的應酬,生活圈子比較大,遠比這裡的富室夫人好多了;這裡的闊室夫人,只能關在府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實在是有夠悶啊!
鬼子苾在房裡打轉,想要找東西來打發時間。只是古時代文言文的書她沒興趣念,彈琴、畫畫她也一竅不通,就更別說刺繡、女紅了──雖然唸書時家政課有上過,可是要她一針一線地繡東西,那等地老得走不動時再玩吧。
那她還有什麼可以排遣無聊的呢?答案是──沒有。在她愈明瞭她在這兒可以學習的東西實在少得可憐後,她就愈來愈空閒、愈來愈沒事可做了。
這讓她更加懷念起家人來了。不知道大家可好?她失蹤一個多月了,大家一定很擔心吧?老大會自責他不夠關心自己;老四最愛哭了,每天絕對是哭紅了眼;老么的感情不外露,但在私下也會很難過的……想到自己讓全家人為她傷心,鬼子苾更覺過意不丟,也好想回家。她真的好想回家……只是前幾天她有機會,但卻被兩個說她閒話的婢女給耽誤,還遇上了蔚霽,讓她差點就在他面前露出馬腳。唉,她真不能再枯坐浪費時間了,她有預感月光石是被遺落在溪裡面,若她親自去尋找,一定能找到的。
所以在午後,她摒退了兩個丫鬟;上回地出門沒被衛士奴婢發現,蔚霽應該曾斥今衛士要更加注意她的行動,所以她這次不能從大門走出去。她爬上了圍牆邊的大樹,沿著伸展的樹枝到牆外,看沒有人發現,便就快速地溜下樹,一樣是利用花園的小徑,她動作輕巧快速地往後門跑去。
一路下來,最容易顯露行蹤的就是過橋了,鬼子苾藏在樹後左右觀察著,確定沒有別人,她便提起裙子,動作飛快地通過橋,直衝向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