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張徹一是躲到哪裡去了?
向剛走進辦公室時,剛好看見那嬌小的身影晃過來晃過去,這邊瞧瞧、那邊看看,像只忙碌的小蜜蜂般繞個不停。
「你在找什麼?」他出聲問道,一臉好奇。
「沒、沒什麼──」娃娃連忙轉身,雙手遞上文件,在外人面前不忘保持柔弱溫柔的模樣。「經理,怎麼沒看見那位張先生呢?」她期待的問,還朝他身後猛瞧,就希望能夠瞧見心上人。
「你別擔心,那傢伙是工廠的負責人,必須在中部坐鎮。」他露齒一笑,以為這個消息能讓她如釋重負。
娃娃只差沒哭出來。
「意思是,我在這裡根本遇不到他?」
「一個月大概一次。」他補充,察覺出她的沮喪。
娃娃真的要哭了!
真是糟糕啊,她根本沒料到,張徹一會留守中部,這麼一來,就算是他偶爾北上開會,她每個月也只能見他一次,情況只比牛郎織女稍微好一點,哪裡還有機會可以跟他「相處」?
嗚嗚,她該怎麼辦?申請調職嗎?要是工廠那邊沒有空缺呢?那、那、那她乾脆辭職,丟下這個金飯碗,一路追回故鄉去算了──
沉穩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一個男人踏步入內。
「向剛,英國那邊的資料到了嗎?」凌雲問道,金邊眼鏡後的黑眸異常深邃溫和,一瞧見那個悶頭苦思的小女人,他勾起嘴角,無聲的綻出一抹笑意。「小胖,早安。」他友善的問候著。
小胖?
向剛困惑的挑眉,還沒來得及反應,身旁就捲起一陣狂風。
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室內瞬間清場,只剩他一個人還站在原地。
凌雲跟娃娃同時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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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門被用力甩上,娃娃拉住凌雲的領帶,急呼呼的衝進會議室,重重的把他推抵到牆上去。
「我鄭重警告你,不准再那樣叫我!」她兇惡的揪住他的領口,一字一頓的警告,恨不得撕爛那張好看的薄唇。
「為什麼?」凌雲禮貌的詢問,即使面對她的怒火,仍是一臉似笑非笑。
他是那種靜水深流、藏而不露的人,英俊的臉龐上戴著金邊眼鏡,言行舉止都中規中矩,像是從沒闖過紅燈。
「我說不准就是不准!」她氣得差點噴火,沮喪的情緒早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對這個男人的氣惱。
該死!她原本以為,這柔弱小女人的形象,能維持到張徹一上鉤。哪裡知道,這顆半途冒出的繡花枕頭,就是有辦法戳破她的偽裝,只憑著三言兩語,就讓她當場「破功」。
俊雅的臉龐上綻出淺笑,那雙溫和的黑眸,一瞬也不瞬的注視著她。
「如果我同意的話,你可以放開我嗎?我很怕你會弄痛我。」凌雲的聲調不疾不徐,醇厚的嗓音裡藏有一絲笑意。
沒用的傢伙!
眼看警告已經發揮效果,娃娃冷哼一聲,不以為然的鬆開雙手,轉身準備走人,拒絕跟繡花枕頭共處一室。
她一心只想離開,壓根兒沒發現,身後的男人正默默打量著她,將她曼妙的曲線盡收眼底。
金邊眼鏡後的黑眸微瞇,高深莫測的視線,一吋吋的滑過她的背影,不錯過春衫下的任何起伏。那嬌小的身影舉止輕盈,一舉一動都像舞蹈般賞心悅目,只有極少數的人看得出,那是有武術底子的人才會有的平穩腳步。
「你的名字跟以前不同。」凌雲輕描淡寫的說道,黑眸中閃過灼熱的火簇,與溫和平靜的表情形成強烈的對比。
「我去改了名字。」她敷衍的回答,小手已經握住門把。
這是小媽堅持的,她說,「信國」兩個字太過生硬,實在不適合女孩子──尤其是美麗的女孩子──
「喔,這也是為了張徹一嗎?」他問得一針見血,眉目低斂,掩飾著其中跳躍的光芒。
轟!
粉嫩的臉兒,一下子變得紅通通的。
「你、你、你怎麼知道的?」她火速轉過身來。
「你昨天看著他的神情,像是想吞了他。」他簡單的回答,毫不鬆懈的追問:「你喜歡他?」
她的臉快著火了。
「關你什麼事?」
太可怕了!這個男人莫非知道她的所有秘密?!
娃娃悄悄握起拳頭,漂亮的眼兒瞇了起來,很認真的考慮,要不要殺人滅口。
凌雲倚靠在辦公桌旁,欣賞那張小臉上變化萬千的神情,俊臉上始終保持著最溫柔的微笑。半晌之後,他用吟詠般的語調,對著她輕聲宣佈:「他不會喜歡你的。」
第一次聽到這句話,她哭了。
第二次聽到這句話,她激動得想揍人。
「你說什麼?!」憤怒像是岩漿,在娃娃的腦子裡咕嚕咕嚕的沸騰,她跳過辦公桌,殺氣騰騰的撲回來,揪住凌雲的領口,把他壓回牆上,兩人再度恢復成三分鐘前的姿勢。
這個該死的繡花枕頭說了什麼?
【他不會喜歡你的。】張徹一不會喜歡她?!
這怎麼可能?她歷盡千辛萬苦,終於化身為絕世美人,這柔弱的模樣,能激起所有男人的保護欲。
任何男人一見著她,總是仔細的寵著、呵護著,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面對她說話時,還會主動降低聲量,轉為輕聲細語,就怕會嚇著她,想把她娶回家呵護的男人,可是不計其數的。
「請注意你的力道,千萬別弄痛我。」凌雲神情莞爾,溫柔的解釋。「當然,你的美麗讓人印象深刻,你的溫柔也讓人──」他聰明的選擇閉嘴,抿唇一笑,才又繼續往下說:「只是,很可惜,張徹一喜歡的是火辣香艷的成熟女人。」
世界在她腳下崩潰了!
娃娃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臉色唰地轉為慘白,整個人搖搖欲墜,揪住凌雲領口的小手,也不自覺的鬆開。
不會吧,原來她搞錯方向了!這柔弱小女人的模樣,根本不合張徹一的脾胃。啊,難怪他見到她時,非但沒有一見傾心,立刻求婚,反倒酷著一張臉,要她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