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瑟卻感覺很不踏實。用失憶欺騙安東尼·辛頓已經很不該了,現在又扯上她是東方公主,這更加重了她的愧疚,但願不會因此惹上事端才好。
和福斯上校舞畢,鬼子瑟來到一旁休息。不過她才喝了口香檳,就見麗絲·唐納等人向她走來。
「公主殿下,我是麗絲·唐納,這是我妹妹麗琪,而她是我們的好友柯格爵爺的小女兒瑪格麗特,還有凱西·瓦地,她是瓦地伯爵的獨生女,我們是特地一同來拜見公主殿下的。」她們來到鬼子瑟身前,很有禮的向她打招呼。
鬼子瑟忙站起申明:「呃……請別這樣稱呼我,我是安瑟,不是什麼公主。」
這個回答讓四人滿臉疑惑,麗琪更是直言問起:「福斯上校宣稱你是東方來的公主,你如今又否認了,請問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呢?」語氣有些不客氣。
鬼子瑟抿了下唇回答:「我就叫安瑟,至於東方公主,那是福斯上校開玩笑胡謅的,請你們別放在心上。」
「這樣的事怎能開玩笑!你不是東方來的公主?可是你看起來也絕對不會是英國人。安瑟小姐,我們很好奇,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麗絲是打算打破沙鍋問到底。
這可難倒她了。要說出實情嗎?鬼子瑟遲疑了下,還在考慮著要如何回答時,有人走近她身邊替她說了:
「安瑟小姐如今的身份是辛頓堡的客人。」公爵出聲。
見公爵似以保護人的姿態出現,瑪格麗特馬上裝出溫和的姿態解釋:「大人,我們真被安瑟小姐的身份弄糊塗了,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希望大人能為我們解惑。」
「你們可以直接叫我安瑟,東方公主真的只是個戲言,請各位不要當真了。」鬼子瑟再強調一次。
瑪格麗特漾出了嬌麗的笑容。
「既然安瑟小姐這麼說,我們就當你是一般的小姐了。其實就算你不是東方公主,我們也很高興能認識你。你來英國多久了?是不是一直都待在辛頓堡作客呢?」瑪格麗特提出問題。
「我剛到英國不久,除了辛頓堡外,沒去過別的地方。」鬼子瑟實話實說。
「哎呀,安瑟小姐,那你一定要到倫敦參加社交季,若沒見識過倫敦的美麗、社交季的盛大熱鬧,那真是白來英國了。」麗絲開口遊說。
社交季?她們這一提,鬼子瑟才想起現在是六月,正值倫敦社交季時節,每年在初夏的月份裡,全國各地的貴族會聚集在首都倫敦,將倫敦變成一個大交際場所。在社交季裡,天天都有舉行不完的宴會,貴族們除了互相認識敘舊外,已到適婚年齡的貴族子女都會選在這個時候露面,以便尋找終生歸宿,所以社交季也是貴族配對結親的最佳時節,為英國貴族一年一回最重要的社交活動,所以統稱為社交季。
書中說明倫敦的社交季是充滿了香檳、舞會和玩樂,貴族們盡力展現自己的身份財力,通宵達旦的狂歡,形成一個華麗頹靡的交際時節。
那是多熱鬧的事!若能親身去體驗一定很棒。鬼子瑟大眼裡露出了嚮往,但馬上又想到現實。自己怎麼可能去倫敦呢?她沒有機會,也沒有時間去,而且她根本不想離開安東尼·辛頓。
「對不起,我想我不會去倫敦的。」鬼子瑟回絕了。
「為什麼?只要是名門淑女就不會錯過這個盛會,安瑟小姐你可以隨我們一起去參加,不去真是太可惜了,還是你有什麼困難呢?」一直不多話的凱西好聲邀請。
鬼子瑟客氣的笑笑,仍是拒絕:「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還是不會去倫敦,但我希望你們在倫敦玩得開心。」
「大人,請你勸勸安瑟小姐嘛,告訴她不去的話是多大的損失,這可是一年才有的一次機會呢。還是大人你邀請安瑟小姐一同前往呢?」瑪格麗特看著英挺的公爵表示。
「安瑟小姐有權決定自己的事,我不能說什麼。對不起,我想再和她跳支舞,失陪了。」公爵牽著鬼子瑟離開了四個女子,滑入舞池。
鬼子瑟抬頭望著公爵,笑著向他說謝:「謝謝你為我解圍,否則我一個人真是無法應付四張嘴的。」
公爵淺笑,停了會才問:「你會很想去倫敦參加社交季嗎?」
鬼子瑟自嘲的回答:「連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是誰的人,怎有資格去參加那麼盛大的活動?而且我要怎麼去呢?就別說倫敦對我來說是那麼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且也沒有人可以陪著我一起啊。」
公爵沒再說什麼,只是專心的和鬼子瑟跳舞。
舞會便在順利圓滿中結束了。
鬼子瑟橫躺在床上,將兩腳架高。不能怪她做出這樣不雅的舉動,實在是她的腳真的好酸,這是治療腳酸的最好辦法。
腳酸當然是因為和公爵不停跳舞的結果,不過她可一點都不埋怨,心情反而高昂得像要飛起來般。她竟能和安東尼·辛頓這麼親密的共舞,還握到了他的手、攬過了他的腰,聞到他身上混合著古龍水的特殊男人氣息!昨天她覺得自己是沉入了無望的深淵,今天卻像是身在天堂裡一樣。原來天堂地獄間隔那麼近,而能操縱她情緒的就是安東尼·辛頓了。
有過今晚如此美妙的一夜,已值回票價,不枉費這趟的時光之旅了。
希望明天也能和今天一樣,有驚有喜,更有歡樂。
帶著愉快的心情,鬼子瑟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 ☆ ☆
藍色窈窕的身影踩著輕快的腳步,如同往常的時間出現在玫瑰園。她本就不是貪睡的人,來到十八世紀後,清新的空氣和悅耳的鳥鳴聲總能讓她在清晨就自動起床,享受晨霧朝露的舒爽。
她早到了,提姆和洛琳還沒來呢。鬼子瑟笑笑,自動拿起放在工具簍裡的剪刀和提籃,先動手採玫瑰了。
因為是清晨,所以陽光不強,照在人身上只感到和煦舒爽,因此她沒戴帽子,讓波浪長髮披散在肩上,在陽光下閃動健康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