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人的照顧下心情平靜了許多,鬼家人沒再提起任何關於時光回溯機的事。本來老三要接著的時空之旅也按下了,鬼家人的生活回到了正常軌道上,和以前沒什麼差別。
鬼子瑟被特準可以暫時不用找工作,讓她在家休養半年再做事;不過留在家裡也不是享福,家事一樣要打理。
十月已是入秋了,不過在台彎,秋天的陽光仍熱得嚇人,和盛夏沒什麼兩樣。
鬼子瑟站在庭院裡,拿著水管澆花,長髮隨意挽個髻用鉛筆當髮釵固定住,穿件白色小背心,短短的牛仔褲,裝扮十分清涼。
她在家裡除了洗衣、擦地外,也沒什麼別的工作,於是她就將心思放在庭院上,種了不少花草,因為照顧得宜,整個院子顯得生氣蓬勃。
她斟酌著水量灑在花草上,專心做著澆花這事,直到叫喚聲打擾了她。
「瑟瑟、瑟瑟……」
會叫她瑟瑟的只有一個人。鬼子瑟轉頭朝鐵門看去,果然見到強尼在門外向她招手。
「怎麼是你?有什麼事嗎?」鬼子瑟暫停住水源,看著強尼問。
「瑟瑟,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你,你快點開門。」強尼說。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談的,我也不想見你,你走吧。」鬼子瑟皺眉的下逐客令。
「瑟瑟,不是我要見你,我帶了個很特別的人來找你,是他要見你的,這事真的非常重要,你見了就明白,所以你快點開門,趕快開門!」強尼急著大聲喊。
她現在心如止水,外面的人她誰都不想見,於是冷聲再強調一次:
「我不想見你,更不想見你帶來的人,你們走吧,我誰都不想見。」說完,背過身體,繼續扭開水澆花。
強尼焦急的還想再懇求,一個高大、有著深棕色頭髮的外國男人拍了下他肩頭,示意他退開。他來到鐵門前,輕聲開口:
「安瑟。」
這聲叫喚讓鬼子瑟呆愣當場!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怎會有人知道這個名字?她驀然急轉過身子,當她看到門外的人時,手中的水管掉落地上,她不能呼吸、不能思考,整個人頓時就像失去了魂魄般,只能呆滯的看著鐵門外的外國男人。
強尼想到了辦法,他的手從鏤花的鐵門空隙中伸入,摸索的拉開了門栓,將鐵門給打開。那個外國男子步伐穩重、身形翩翩的來到鬼子瑟面前。
「安瑟。」他灰色的眸子看著她再喚一聲。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出現?怎麼可能呢?突然鬼子瑟覺得今天的陽光太強烈了,她承受不住,一片黑霧侵襲而來,她閉上了眼,腿一軟,人暈了過去。
☆ ☆ ☆
這種氣息、沉穩的心跳聲,為何那般熟悉,讓她忍不住想靠過去,尋求慰藉?
她抱住了,馬上就感到好舒適、好暖和。這是哪裡?怎會讓她心中浮現幸福的感覺,腦海裡也出現了一個名字,令她忍不住柔聲喚出:「安東尼。」
「我在這裡,安瑟寶貝。」立刻的,一個低沉好聽的聲音在她耳旁輕訴回應。
她雙手將他更加緊摟住,臉埋入寬厚的胸懷裡。「安東尼、安東尼……」喃聲輕語不斷。
然後她聽到了沉沉的笑聲,感受到臉龐下胸膛的輕輕震動。
「寶貝,張開眼睛醒來,你就能見到我了,快醒過來。」
鬼子瑟無法抗拒這聲音,順從的緩緩睜開了眸子,眼前出現的正是她日思夜想的面容,她心狂喜,嘴角揚起想笑,卻在想到現實時頓住了。她瞪了瞪他,恢復理智後立刻就像看到鬼怪一樣,推開他,直往後躲。
「你……你是誰?」難道她在做白日夢?只是,這個夢未免太真實了。
「我就是你口裡一直喊著的安東尼啊,安瑟。」他露出了英俊迷人的笑容回答。
「不准這樣叫我,你……你不是安束尼!你到底是誰?」鬼子瑟驚叫,四下望了望,這是她家,她人在大廳裡,牆上的月曆清楚的告訴她現在是西元二千年,她沒有離開二十世紀,那眼前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是誰?為何他長得和安東尼一模一樣呢?
他收起了笑容,換上正經的神情。
「若你問我現在的身份,我全名是小安東尼·辛頓,是安東尼公爵的第九代子孫。」
小安東尼·辛頓?鬼子瑟馬上會意過來。
「你是辛頓家族現在的繼承人!」
小安東尼·辛頓微笑點點頭。
安東尼的後代竟然和他生得這般相像!這讓鬼子瑟驚愕莫名,好一會才能按下激動的心情,盡量用平穩的語氣回應:
「很高興見到你,辛頓先生,但是我們並不認識,你為什麼出現在我家?難道強尼帶來要見我的人是你?」
「安瑟,我們怎會不認識呢?我們是這般的熟悉,所以你才能叫得出我的名字啊。」小安東尼·辛頓深情的看著她。
「不……辛頓先生,我想你弄錯了,小安東尼和安束尼不同,我們不過第一次見面,怎能說是熟悉呢?」安東尼就是安東尼,沒人可以替代他的地位。
小安東尼的眼神卻更加的溫柔惑人。
「傻安瑟,你還不懂嗎?我們是一樣的,憑著你留下的線索,我懷著兩百多年的思念來尋你,現在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他的神情、他的語氣竟和安東尼如此相似!彷彿他們是同一個人般。淚水湧入鬼子瑟眼裡,她卻搖著頭不敢承認。
「我不相信,這不是電影情節,不是愛情小說,真實的世界裡沒有這樣的事,我不信,你別騙我,不要欺騙我!」
「看到這幅畫,你也不相信嗎?」小安東尼拿起放在桌上的畫給鬼子瑟看。
她醒來後只注意到眼前的男人,沒留意放在桌上的畫。現在看到畫,她的心倏然抽緊!那是她留在十八世紀的自畫像,它被安置在相框裡,雖然歷經兩百多年,卻被保存得很好。看著畫,她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下,低頭哀傷的哭著。「你在這畫的背面用中文寫上了你的名字,留下台灣台北四個字,還簽上了二千年的時間,不就是希望我能循著線索來找你嗎?你說如果有輪迴,要我去找你,你會等我,現在我做到了,我找到了你,我的安瑟!」小安東尼發自肺腑傾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