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咬咬看,說不定會喚醒你的記憶跟良心。"他伸長自己的脖子。
瞪著那怵目驚心的"草莓印",安平如何敢下口?
"不想咬脖子,還有這裡——"奉上噘高的唇,趁她還來不及躲開前,他的唇已重重的落在她的唇瓣上。
頓時,兩人的眼睛全睜得大大的,不可思議的灼熱感從兩人的嘴唇逐漸蔓延到全身。
安平的身子慌亂的向後撤倒,雅治卻一刻不放鬆的吮吻著她的唇瓣,直到她肺裡的氧氣全被搾光。 "安平,我是你的人了,你得認帳。"他就這麼大刺刺的靠在她身上柔軟的部位。
"才親嘴兩次,認……認什麼帳?安德山也親過我咧!"最後她終於得到了自由,但也累得氣喘吁吁。"昨天親親嘴又不算什麼,有從一而終的觀念才可笑,啊——"她發現自己說溜嘴,連忙伸手摀住自己的嘴巴。
"安平知道昨天我有親你——"
"沒有!厚——趁我睡著時偷吃我的豆腐,太可惡了你!"她不容易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到門口,雅治的聲音卻幽幽傳來。
"你忘記拿走支票了。"等她轉過身,他又補上一句,"安德山親的是你的手,你的嘴……只親過我喔!"
聞言,安平立刻落荒而逃,而雅治開心的蒙著被,笑了許久……
第七章
生命裡的變故,讓雅治對自己萌生了放棄的念頭,雖然此時他正溫和的對著別人微笑,但他知道,對於別人,他一點感情也沒有。
他可以將十六小節的十六分之一的拍子彈奏得正確無誤,情准到連教授都要起身拍手,可是,他知道,要不是想著安平的一顰一笑,他彈奏的樂曲情感不可能如此豐沛。
從很久以前開始,他就知道安平是他生命的全部,她會使他的心靈澎湃熱情、活力十足,她是他在人世間最後的依戀,他相信這是比愛情更深的繫絆。
雖然他年輕,但不代表他不懂情愛,生命的磨難磨光了他對生命的希望,而安平卻給了他光和熱。
如果這種情感不算愛,那還能算是什麼?
安平,是他生命的一切。
他知道這麼說會嚇跑她。任何事她都可以勇敢面對,唯獨感情二事她是避之唯恐不及,他表面上是不在意父母的婚姻,實際上卻介意得要命,否則她不會跟男生保持距離,或把男生都當哥兒們,一直到十七歲了還是T恤牛仔褲,不追偶像也不為吸引異性而裝扮自己。
就因為如此,所以他不急著佔有她,寧願花很長的時間等她承認自己的感情,他相信這樣的守候會讓這場戀愛談得更加甜蜜。
他已經思考得如此透徹,怪不得安平的姐妹們並不把他當成純粹追求妹妹的男生,而是把他當成家人——一個不知多久後,會成為安平丈夫的家人。
的坐回鐵椅上,大口大口的吸著氣。
"安平。"換好裝的雅冶,利用五分鐘的空檔跑上來尋找他的心靈支柱。"我表演得如何?"別人評價他才不管,只要安平喜歡就夠了。
"別抱我啦!"他是不是認為抱她是他的權利呀?安平對他一陣拳打腳踢,但那軟綿綿的花拳繡腿,其實更像在打情罵俏呢!
"你的臉好紅、好燙喔!"日本方面的技術人員正在協調打光位置,沒空理會他們的卿卿我我,但安平老覺得有幾百隻眼睛在瞪著她,讓她渾身不對勁。
"可不可以別碰我?我很難呼吸耶!"她想推開像無尾熊的他。
"安平——" "快走啦!時間到了,快點上台去。"
安平費了好大的蠻勁才將他趕回舞台,而得不到"溫暖"的雅治,第二段的開始,竟捨棄排練好的鋼琴協奏,以小提琴的嗚咽,演奏他被心愛女孩"唾棄"的心情。
琴音如此的具有感染力,在一千多人的面前渲染他悲怨的心情。安平忽然發現燈光在輕顫,抬頭一看,不可思議的看見燈光師竟然在流淚,而他還是個壯漢呢!
她的心情非常複雜,一方面對他的演奏結果感到開心,一方面又覺得尷尬極了。
儘管別人不明白,她卻知道他在跟她抱怨,他正在演奏她和他私人的故事。
"討厭!"她暗地跺了下腳,"你想抱怨多久啊?"受不了的她匆匆跑到舞台左翼,躲在幕簾後對雅治齜牙咧嘴。
轉頭看見她,雅治立刻以琴音還以顏色。音樂不再幽怨,反而變得曖昧挑逗,騷擾人心,聽眾隨著他的樂音起舞,安平卻又羞又氣,比手劃腳的"罵人",然後,委屈的音符又出現了。
紅雲滿面的安平氣得直跺腳,這一曲接著一曲的音樂分明是衝著她來的嘛!任性的雅治擅自更動早已擬好的樂曲曲目。無論她走到什麼地方,那如訴如怨的傾慕便一直縈繞在她身邊,久久不散。
下半場表演就這麼渾渾噩噩的結束了。
渾身熱汗的雅治站在舞台中央,透過擴音器傳送他喘息不止的呼吸,一千多人的會場沒有一個人出聲,心中全漾滿了私人的戀愛遐想。
安靜許久,歸稚皓率先起身鼓掌,而後,洶湧的鼓掌聲、安可聲轟然而起。聽眾開始向舞台拋花、拋領巾、拋鑽表、拋硬幣……可以丟的幾乎全扔上台了 張開雙臂,雅治優雅的向聽眾行禮再行禮,而狂熱的掌聲仍未散去,反而整齊的喊著:安可!安可!安可!
雅治快步跑向舞台的左翼,把安平給拉了出場,兩人就在舞台中央的聚光燈下、鮮花滿地的場景裡攜手,他牽著她走向鋼琴,婚禮樂曲輕快的圍繞著她,聽眾的鼓噪聲越來越大,他的曲子便越加輕快高昂。
閉幕曲長達半小時,雅治已經彈得手酸,但觀眾激動亢奮的叫好聲仍不止歇。
再也受不了的安平扭頭往後台走,雅治即刻跟了下去,不一會兒,兩手空空的他又給她轟了上台,他羞澀的向台下的聽眾揮手表達謝意,連滾帶跌的再次下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