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這句話……應該是她的台詞才對吧?
耶——她未免也太高興了點吧?這可是個噩耗哪!雅治的心情明顯有著不滿,可是,一旦她恢復原先那齜牙咧嘴的模樣,就又變成一隻苦情的小烏龜。"你就那麼討厭我啊?一聽見我不來就那麼高興,你真沒良心,虧人家那麼愛你。"
他的年紀明明比安平大,可他卻是兩人中負責撒嬌的那個。
彈了他的額頭一記,安平單手叉腰,另一手指著他,活像冒煙的茶壺。"誰沒我良心了?你以為我是為了誰才勉強自己來這裡露臉的?你以為我老爸那些女人們的冷嘲熱諷很好受是不是?"
"可是,她們被修理得更慘呀……"雅治小小聲的說。
耳尖的安平聽見了,伸手揪緊他的耳朵。"你這個吃裡扒外的臭日本仔,你說什麼?"
"你只會罵我,都不關心人家不能來的原因!"他嘟著嘴抗議。
"還人家咧!"
安平露出嫌惡的嘴臉,"收養你的帥某人不是去世了嗎?他死了換誰帶你來這裡?啐!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本小姐教嗎?"
"安平好聰明、好棒喔!"雅治諂媚的想做出"大鳥依人狀,偏偏安平把他推得遠遠的,讓他差點跌了個狗吃屎。
"厚——借人家靠一下嘛!人家不久後就要去打工,會累得像狗一樣耶!"
"打工?"她看著他那美麗纖長的十指,深深歎了口氣。"這雙手涂了拉拉小提琴、彈彈鋼琴,還能做啥工呢?"
"試試才知道嘛!"
雅治的父母都是世界知名的音樂家,而帥某人就是看上雅治的優良血統才收養他的。所以,從很早很早以前,雅治的世界除了練琴還是練琴,他從未嘗試跟音樂無關的事情。
"或許,我該去做苦工,出賣勞力賺錢。"他一臉認真。
"神經病!看你這雙手,人家會用你當粗工才有鬼咧!一看就知道你不是那塊料。"她嗤之以鼻。"不如去做公關少爺,這樣比較有前途啦!"
"公關少爺……也算人生另一種體驗,這意見挺不錯的。"執起地的雙手,雅治正經八百的看著她。"請放心,我會守身如玉,我冰清玉潔的身子永遠只屬於你一個人。"
"呃……"安平的嘴張得好大,沒想到他會對自己的胡言亂語認真。
"你為什麼要打工?帥家不養你了?"她還是轉移話題比較好。
"沒有,"雅治頓了下,又說:"小晴要我跟她結婚。"小晴就是帥某人的女兒。
安平對雅治的故事知之甚詳,詳細到連他身上有幾根寒毛都一清二楚,這得全拜他用書信、伊妹兒、電話、手機陰魂不散的向她報告所賜。
"好哇!"
她滿臉解脫的欣慰表情,"她不是很愛你嗎?"
"問題是……"雅治以幽怨的眼神凝視著她,"人家我只愛你啊!"
"哦!My God!"
安平翻翻白眼,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那是蝦米表情?"你好殘忍,先騙了我的一片真情,等我離不開你了,你就始亂終棄,要把我給甩掉,嗚……"
滿臉黑線條的安平忍不住又想吼他了,不過,她知道這是白費力氣,因此她也只是按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有氣無力的說: "你的演技這麼好,是該去拍那種肉麻兮兮的愛情大片。"
"要怎樣才能讓你明白,你在我心裡的地位的確是獨一無二、無人可取代的?"他的眼睛閃閃發亮的望著她。
安平強忍住想吐的感覺,硬是不理他的瘋話,"要不要我帶你安排試鏡?"
"不!我討厭攝影機。"
雅治曾被同學拖去當過一次平面模特兒,因而結識一名相當有名氣的外國攝影師,不料這個攝影師對他一見鍾情,可求愛被拒後老羞成怒,竟拿攝影機砸他。
自此以後,雅治就對攝影機器相當感冒。
這些往事,安平都知道,所以她也不再說什麼。
"我覺得去工地打工應該不錯,一方面能鍛練身體,一方面又有錢賺,這樣我就可以養你了。"雅治執起安平的雙手,深情的看著她。 "私奔以後,日子可能會過得苦一點,不過你放心,有飯一定你先吃,有錢一定你先花,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安平眨眨眼。他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滿嘴瘋話?"你發明子神經?誰要跟你私奔哪?你都顧不好自己了,還想照顧我,不死就阿彌陀佛了。"她甩開他的手。
在別人面前,雅治是個溫文有禮、很有歐洲貴族子弟風度的紳土,不過,在安平面前,他卻是個噁心巴拉、三八兮兮的豬頭。
明知道她脾氣暴躁,他卻偏愛撩撥她的怒氣,在她痛痛快快的扁他一頓後,他再擺出一臉很受傷的表情,借此讓她良心不安所以,現在他的臉又貼在她的肩上磨蹭撒嬌了。
"雖然我仍不到二十歲就結婚,但我有信心,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安平細肩一抖,頭也不回的走出老爸的大房子,邊走嘴巴還不停的碎碎念。"真是聽不懂人話的臭小子!'我不結婚'這句話我說過幾百萬遍了,這輩子本小姐只想逍遙自在的一個人活!"
管它宴會正進行得如火如荼,她就這麼直截了當的走出翟家,而雅治自然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發現這個頭殼壞去的討厭鬼跟在身後,安平突然停下腳步,而心不在焉的雅治,下巴就這麼的撞上了她堅硬的腦袋。
"你幹嘛跟著我?"安平頭一偏,黑白分明的眼眸一勾,對上他一臉無辜的可憐表情,一肚子火氣又消了。"你的下巴都撞紅了,還不快點揉揉!不知道本小姐渾身硬骨頭,連腦殼都是硬邦邦的嗎?"
見他還愣愣的站在原地,安平小手一伸,主動替他揉散下巴的紅腫,而雅治雙手則垂在身後,好看的唇型向上大大彎起。"安平的味道真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