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他霎時弄不懂她的意思,不禁擰眉地瞅著她。「又沒什麼血流成河的場面,幹麼把我的手握那麼緊?」劉穎若象徵性地甩甩交握的雙手,語調盡量當成平常的對話一般平淡。
「因為你的手很冷。」他的聲調裡有一絲笑意。
冷?她都快冷汗直流了!她連瞧都不敢瞧他,「別胡說了,快把手放開啦,要不然我怎麼看片子?」
「你不喜歡?」
「其實有點……」驚覺自己差點說出亂七八糟的答案,她用力地撇下唇,將回答說得斬釘截鐵。「非常、不喜歡。」
「我卻很喜歡。」為了表示他的確喜歡,朱展麒故意又將手勁加大了點。
完了,她全身的血液都快衝到臉部了。劉穎若開始扭動手指,拚命地想從他的掌握中逃開,甚至將另一手掐住他的手背,他卻怎麼也不肯鬆開手措。「你喜歡於我什麼事?」
「因為我喜歡,所以我也希望你喜歡。」他一面忍受著她的攻擊,唇邊卻躍上賴皮的賊笑。
「你這頭豬?我要告你性騷擾!」她終於忍不住地由座位上彈起來。
剎那間所有電影院惡毒的眼光全膘向他們的位子,伴隨著陣陣的噓聲,劉穎若難堪地望了望黑壓壓的人頭,死抓起他不肯放開的手拖著跑,「跟我出來!」
朱展麒依畜含著溫和的微笑隨她離開放映廳,發覺自己愈來愈喜歡逗她了。
「你……」好不容易逃離了烏塗抹黑的電影院,劉穎若將他硬拖往停車的地方,然後冒火的雙眸回頭狠辣地怒殺他,「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可惡!他的手還握得緊緊的。
「大概吧。」他掛在臉上的,不太像一個快受害的人所擁有的溫暖笑容。
瞅著他怪異到極點的舉動,她怔了下,眉間詆譎地扭成一團,「你今天怪怪的,不對,你是這幾天都很怪,你瘋了嗎?」
「大概吧。」依舊如前一句答案,只有朱展麒才知道他是為什麼在微笑。
「你真的瘋了。」劉穎若蹩眉地評論道,「總不會無緣無故瘋掉,要瘋總要有個理由,你的理由是什麼?」
「為了一個很笨的理由。」和曦尤那邊總算有個結局,他的心頭居然很沒良心地鬆了口氣,當所有外在的因素沉澱下來後,只是跟穎若在一起,想起她腹中的小生命,他就會不由自主地咧出甜蜜的傻笑。
「什麼理由?說來聽聽。」她隱忍住怒氣。
「我戀愛了。」他的回答簡直像一顆炸彈爆炸。
「戀愛?」她馬上被他的炸彈炸到,直覺頭昏昏。腦脹脹,情況恍若回到了她十八歲時,第一次聽到他親口告訴她他與徐曦尤戀愛的反應,有些錯愕,也有些震驚,更恐怖的是那種又開始在心日氾濫成災的醋意。
她沒好氣地瞪他,「和孫曦尤?」去他的,她就知道孫曦尤曉得懷孕的事是一場誤會以後,鐵定又會把這頭笨豬搶回去,她又不是沒看過孫曦尤的毅力。
「不是。
「還有別的女人?」這會見劉穎若可變成怪叫了。
「應該算。」他微笑地賣關子,自得其樂地打開車門,「穎若,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劉穎若卻死持在車門口,眼睛早已被妒意瞇成了一條縫,她叉腰而立,由上往下地睨著已經坐進駕駛座的朱展麒。「你這頭死豬搞什麼鬼?明明說還愛著孫曦尤,現在你又愛上別的女人?"哇拷,那就不只第三者了,連第四者都出現了,這傢伙沒事那麼有女人緣幹什麼?
朱展麒且笑不話,略微瞄過她噴火的眼眸後朝她笑道:「穎若,你在吃醋?」
「不是!這是伸張正義。」她沒吃醋、她絕對沒吃醋,只是得知孫曦尤也破甩了以後很火大而已。
「那麼你何必怒氣衝天?」
「對、哦,我沒事幹麼生氣?」她咬牙切齒地道,「就算你太風流不小心得到了A字頭的病,我也只是去上個香就很仁至義盡了,我何必那麼生氣?」
他唇邊躍出輕鬆低沉的笑聲,「我看起來那麼花心嗎?」她根本就不曉得她生氣的模樣有多像個母夜叉,但是,他卻喜歡她這麼生氣。他又多瞄了氣得滿臉暈紅的劉穎若一眼,牽動著薄唇暗忖,其實她像母夜叉的樣於也挺可愛的。
「你是很不花心,可惜也不專情。」劉穎若根本不曉得她被當成笑話看了,溫怒地拂開頰邊的秀髮。"我從小看你這頭豬長大,哪不知道就算你沒看,還是有多少發春的女人會自動黏上你?當然啦,長得帥就有這個好處,腦子裡一團漿糊都可以被說成溫柔和善的『新好男人』,骨子裡還是一頭豬!」
豬?她非得這麼說他嗎?朱展麒在心底苦笑,沒辦法否認自己真的很得女人緣的事實。「好了,穎若,別生氣了,我沒辦法為我的長相改變現實的情況,難不成你想毀我的容?」
「如果有那麼簡單就好了。」劉穎若悻悻地撒嘴,"說吧,你又看上哪個女人了?公司裡的女同事,還是你的女秘書?能讓你忘掉孫曦尤的女人,篤定長得不同凡響,手腕高段俐落。」
「她很單純,也說不上很漂亮,跟你形容的女人或曦尤完全不同,卻是那種會狠想讓人疼愛的對象,就像個鄰家小妹妹。」朱展麒愈形容,愈是樂得瞧她臉上表情扭曲的神色,他故意地又多補了一句,「而且你也認識。」
「又是我認識的人?」她忍不住怒氣地大吼,快速地越過車子,來到駕駛座旁,用兩隻手粗魯地撐住車窗邊緣,凶殘地死瞪著他。「你這頭笨豬專找我認識的人下手,難怪你最近黏著我不放,又要我幫你牽紅線了是不是?你是打算要我扁你嗎?」
唉,她老說他遲鈍,可惜她自己好像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已經做得夠明顯了,她卻渾然不知,簡直跟他一樣遲鈍。朱展麒又在心中默歎一口氣,唇邊仍帶著不怕死的笑意,直瞅著她儼若蛇發女妖的面容。